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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以囊裝罄盡,而子由亦久困無餘,故欲就食淮浙。已而深念老境,知有幾日,不可復作兩處。又得子由書,及教語,尤切,已決歸許下矣。但須少留儀真,令兒子往宜興,刮制變轉,往還須月餘,約至許下,已七月矣。去歲在廉州,托孫叔靜寄書及小詩,達否?叔靜云:端叔一生坎軻,晚節益牢落。正賴魚軒賢德,能委曲相順,適以忘百憂。此豈細事,不爾,人生豈復有佳味乎?叔靜相友,想得其詳,故輒以奉慶。忝契,不罪!
【與李之儀五首(之四)】
近托孫叔靜奉書,遠遞得達否?比來尊體如何?眷聚各安勝。某蒙恩領真祠,世間美任,豈復有過此者乎?伏惟君恩之重,不可量數,遙知朋友為我喜而不寐也。今已到虔,即往淮浙間居,處多在毗陵也。子由聞已歸許,秉燭相對,非夢而何。一書乞便送與。余惟萬萬自愛。某再拜。
【與李之儀五首(之五)】
某啟。辱書多矣,無不達者。然不一答,非特衰病簡懶之過,實以罪垢深重,不忍更以無益寒溫之問,玷累知交。然竟不免累公,慚負不可言。比日承以赴潁昌。伏惟起居佳勝,眷聚各安慶。某移永州。過五羊,渡大庾,至吉出陸,由長沙至永。荷叔靜舟相送數十里,大浪中作此書,上問無他祝,惟保愛之外,酌酒與婦飲,尚勝俗侶對。梅二丈詩云耳。
【與馮祖仁四首(之一)】
某慰疏言。伏承艱疚,退居久矣,日月逾邁,衰痛理極,未嘗獲陳區區,少解思慕萬一,實以漂寓窮荒,人事斷絶,非敢慢也。比辱手疏,且審孝履支持,廓然逾遠,追痛何及。伏惟俯禮適變,寬中強食。謹奉疏,不次。
【與馮祖仁四首(之二)】
蒙示長箋,粲然累幅,光彩下燭,衰朽增華。但以未拜告命,不敢具啟答謝,感怍不可言喻。老瘁不復疇昔,但偶未死耳。水道間關寸進,更二十餘日,方至曲江,首當詣宇下。區區非面不既,乏人寫大狀,不罪。手拙簡略。不次。
【與馮祖仁四首(之三)】
昨日辱遠迓,喜慰難名。客散,已夜,不能造門。早來又聞已走松楸,未敢上謁。領手教,愧悚無地。至節,想惟孝思難堪,奈何!來日當往謁慰。
節晨蒙惠羊邊、酒壺,仁者之饋,謹以薦先,感佩不可言也。
【與馮祖仁四首(之四)】
兩日不果詣見。伏計孝履如宜。欲告借前日盛會包子廚人一日,告白朝散,絶早遣至。不罪!不罪!家人輩欲游南山,祖仁若無事,可能同到彼閒行否?
【與黃師是】
行計屢改。近者幼累舟中皆伏暑,自愍一年在道路矣,不堪復入汴出陸。又聞子由亦窘用,不忍更以三百指諉之,已決意旦夕渡江過毗陵矣。荷憂愛至深,故及之。子由一書,政為報此事,乞早與達之。塵埃風葉滿室,隨掃隨有,然不可廢掃,以為賢于不掃也。若知本無一物,又何加焉。有詩錄呈:「簾卷窗穿戶不扃,隙塵風葉任縱橫。幽人睡足誰呼覺,欹枕床前有月明。」一笑!一笑!某再拜。
【與廣西憲曹司勛五首(之一)】(一作與曹子方五首)
某啟。奉別忽二載,奔走南北,不暇附書申問。子由轉附到天門冬煎,故人於我至矣。日夜服食,幾月遂盡之。到惠州,又遞中領手書,懶廢已放,不即裁謝。死罪!死罪!
【與廣西憲曹司勛五首(一雲與林天和)(之二)】
某啟。專人辱書,仰服眷厚。仍審比來起居清勝,至慰!至慰!長子未得耗,小兒數日前暫往河源,獨干築室,極為勞冗。承惠芽蕉數品,有未嘗識者。幸得遍嘗,感愧不已。匆匆奉謝。
【與廣西憲曹司勛五首(之三)】
某啟。數日,稍稍清冷。伏惟起居佳勝。構架之勞,少休暇,思企清論,日積滯念,尚冀保衛。區區之至。因吳子野行,附啟,不宣。
【與廣西憲曹司勛五首(之四)】
某啟。專人至,賜教累幅,慰拊盩厔。且審比來起居佳勝,感慰兼至。某得罪幾二年矣,愚陋貪生,輒緣聖主寬貸之慈,灰心槁形,以盡天年,即目殊健也。公別後,微疾盡去,想今益康佳。養生亦無他術,獨寢無念,神氣自復。知呂公讀《華嚴》有得,固所望于斯人也。居閒偶念一事,非吾子方莫可告者。故崇儀陳侯,忠勇絶世,死非其罪。廟食西路,威靈肅然,願公與程之邵議之。或同一陳乞載祀典,使此侯英魄,少伸眉于地中。如何!如何!然慎勿令人知不肖有言也。陳侯有一子,在高郵,白首,頗有立,知之。蒙惠奇茗、丹砂、烏藥,敬餌之矣。西路洞丁,足制交人,而近歲綏馭少方,殆不可用,願為朝廷熟講之。此外,惟萬萬自重。
【與廣西憲曹司勛五首(之五)】
公勸仆不作詩,又卻索近作。閒中習氣不免有一二,然未嘗傳出也。今錄三首奉呈,看畢便毀之,切祝!千萬!惠州風土差厚,山水秀邃,食物粗有,但少藥耳。近報有永不敘復指揮,正坐穩處,亦且任運也。子由頻得書,甚安。某惟少子隨侍,余皆在宜興。見今全是一行腳僧,但吃些酒肉耳。此書此詩,只可令之邵一閲,餘人勿示也。
【與晦夫(一雲與趙仲修)】
某啟。辱答教,感服。風月之約,敢不敬諾。庚公南樓所謂老子于此興復不淺,便當攜被往也。
【與范夢得八首(之一)】
某啟,一別俯仰十五年,所喜君子漸用,足為吾道之慶。比日起居何如?某旦夕南遷,後會無期,不能無悵惘也。過揚,見東平公極安,行復見之矣。新著必多,無緣借觀,為耿耿耳。乍暄,惟順候自重。因李豸秀才行,附啟上問。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