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黃金符鎸文曰:「翊忠徇義、迪節同勛」,賜西域親軍副都指揮使奇徹,以旌其天歷初紅橋戰功。
壬子,覆命諸王呼喇春還鎮雲南。
癸丑,河南、河北道廉訪副使僧嘉努言:「自古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門。今官于朝十年不省覲者有之,非無思親之心,實由朝廷無給假省親之制,而有擅離官次之禁。古律,諸職官父母在三百里,于三年聽一給定省假二十日;無父母者,五年聽一給拜墓假十日。以此推之,父母在三百里以至萬里,宜計道里遠近,定立假期。其應省覲而不省覲者坐以罪;若詐冒假期,規避以掩其罪,與詐奔喪者同科。」命中書省、禮部、刑部及翰林、集賢、奎章閣議之。
癸亥,雨木冰。
是歲,以集賢大學士岳柱為江西行省平章政事。時有誣告富民負永寧王官帑銀八百餘錠者,中書遣使諸路征之。使至江西,岳柱曰:「事涉誣罔,不可奉命。」僚佐重違宰臣意,岳柱曰:「民為邦本,傷本以斂怨,亦非宰相福也。」令使者以此意覆命。雅克特穆爾聞其言感悟,命刑部詰治,得誣罔狀,坐告者罪,以其事聞,帝嘉之,特賜幣帛及上尊酒。
桂陽州民張思進等,嘯聚二千餘眾,州縣不能治,廣東宣慰司請發兵捕之,岳柱曰:「有司不能撫綏邊民,乃欲僥倖興兵以為民害邪!遣千戶王英往問狀。英直抵賊巢,諭以禍福,賊曰:“致我為非者,兩巡檢司耳,我等何敢有異心哉!」諭其眾使復業,一方以寧。岳柱,鄂爾根薩理之子也。
監察御史陳思謙言:「銓衡之弊有四:入仕之門太多,黜陟之法太簡,州郡之任太淹,朝省之除太速。請設三策以救四弊:一曰至元三十年以後增設衙門,冗濫不急者,從實減並;其外有選法者,併入中書。二曰宜參酌古制,設闢舉之科,令三品以下各舉所知,得才則受賞,失實則受罰。三曰古者剌史入為三公,郎官出宰百里,蓋使外職識朝廷治體,內官知民間利病。今後歷縣尹有能聲善政者,授郎官、御史,歷郡守有奇才異績者,任憲使、書尚,其餘各驗資品通遷。在內者不得三考連任京官,在外者須歷兩任乃遷內職;績非出類,守不敗官者,則循以年勞,處以常調。凡朝缺官員,須二十月之上,方許遷除。」帝命中書議行之。
時有官居喪者,往往奪情起複,思謙言:「三年之喪,謂之達禮,自非金革,不可從權。」遂着于令。有詔起報嚴寺,思廉曰:「兵荒之餘,當罷土木以舒民力。」帝嘉之曰:「此正得祖宗立台憲之意,繼此事有當言者無隱。」賜縑綺旌之。思謙,佑之孫也。
帝幸奎章閣,命取國史閲之,左右舁匱以往,國史院長貳無敢言。編修呂思誠爭曰:「國史紀當代人君善惡,自古天子無觀閲之者。」乃止。
◎至順三年
春,正月,癸酉,命前高麗國王王燾仍為高麗國王,賜金印。初,燾有疾,命其子楨襲王爵。至是燾疾愈,故複位。
己卯,罷諸建造工役,惟城郭、河渠、橋道、倉庫勿禁。
廣西羅韋裡叛寇馬武沖等攻陷那馬違等寨,命廣西宣慰司嚴軍禦之。
伊闕徹爾冒請衛士芻粟,當坐罪,雅克特穆爾請釋之。
戊子,萬安軍黎賊王奴羅等寇臨水縣。
己丑,四川行省言:「去年九月,左丞特穆爾布哈與祿餘賊兵戰被創,賊遂侵境,請調重慶、敘州兵二千五百人往救之。」順元宣撫司亦言:「賊列行營為十六所,請調兵分道備禦。」
詔上都留守司為雅克特穆爾建居第。
御史台言:「選除雲南廉訪司官,多託故不行,今有如是者,風憲勿復用。」制可。
庚子,夔路忠信寨洞主阿具什用合洞蠻八百餘人寇施州。
二月,戊申,雲南行省言:「會通州土官阿賽及河西阿勒等,與羅羅賊等千五百人,寇會川路之卜龍村;又,祿餘將引兵與茫部合寇羅羅斯,截大渡河、金沙江以攻東川、會通等州,請奉先所降詔書招諭之,不奉命則眾宜進軍。」制可。
己酉,祿余言于四川行省曰:「自父祖世為烏撒土官宣慰使,佩虎符,素無異心。曩為布呼誘脅。比聞朝廷招諭,而今限期已過,乞再降詔赦,即率四路土官出降。仍乞改屬四川省,隷永寧路,冀得休息。」行省以聞。詔中書、樞密、御史諸大臣雜議之。
集賢大學士致仕王約卒。
辛酉,雅克特穆爾兼奎章閣大學士、領奎章閣學士院事。
己巳,詔修曲阜先聖廟。
邛州有二井,舊名金鳳、茅地。天歷初地震,鹽水湧溢,州民侯坤願作什器煮鹽而輸課于官,詔四川轉運鹽司主之。
三月,庚午朔,中書省言:「凡遠戍軍官死而歸葬者,宜視民官例,給道里之費。又,四川驛戶,比以軍興消乏,宜遣官同行省量濟之。」制可。
雅克特穆爾言:「平江、松江澱山湖圩田方五百頃有奇,當入官糧七千七百石。其總田者死,頗為人占耕。今臣願增糧為萬石入官,令人佃種,以所得餘米贍臣弟薩敦。」從之。
洛水溢。
己丑,復立功德使司。
癸巳,皇子古嚕達喇更名雅克特古斯。
夏,四月,戊申,大寧路地震。
戊午,國師必蘭納識裡與故安西王子伊嚕特穆爾等謀為不軌,伏誅。有司籍之,得其人畜、土田、金銀、貸貝、錢幣、邸舍、書畫、器玩以及婦人七寶裝具,價值巨萬萬。
命有司為巴延建生祠,立紀功碑于涿州;仍別建祠,立碑于汴梁。
戊辰,免雲南行省田租三年。
前中書右丞相太傅巴達錫卒。巴達錫清慎寬厚,號稱長者,其歿也,貧無以為斂。贈太師,追封威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