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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 中 - 424 / 518
中國古代史類 / 畢沅 / 本書目錄
  

續資治通鑑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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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金上封事者言:「自古以農桑為本。今商賈之外,又有佛、老與它游食,浮費百倍,農歲不登,流殍相望,此末俗傷農者多故也。」戊辰,乃詔禁自披剃為僧道者。

壬申,再蠲臨安府民身丁錢三年。


  

己卯,金主如春水。

壬午,諫議大夫何澹,請置《紹熙會計錄》。詔澹同戶部尚書葉翥等檢正都司稽考財賦出入之數以聞。

是月,起浙西提點刑獄瑞安陳傅良為吏部員外郎。

傅良自太學錄去朝十四年,鬚髮盡白,因輪對,言曰:「太祖垂裕後人,以愛惜民力為本。熙寧以來,用事者取太祖約束一切紛更之,諸路上供歲額,增于祥符一倍;崇寧重修上供格,頒之天下,率增至十數倍;其它雜斂,則熙寧以常平寬剩、禁軍闕額之類,別項封樁而無額。上供起於元豐,經制起於宣和,總制、月樁起於紹興,皆迄今為額,折帛、和買之類又不與焉。茶引盡歸於都茶場,鹽鈔盡歸於榷貨務,秋苗鬥斛十八九歸於綱運,皆不在州縣。州縣無以供,則豪奪於民,於是取之斛面、折變、科敷、抑配、臓罰,而民困極矣。天命之永不永,在民力之寬不寬耳,豈不甚可畏哉!今天下之力竭于養兵,而莫甚于江上之軍,都統司謂之禦前軍馬,雖朝廷不得知;總領所謂之大軍錢糧,雖版曹不得與。於是中外之勢分而事權不一,施行不專,雖欲寬民,其道無繇。誠使都統司之兵與向者在制置司時無異,總領所之財與向者在轉運司時無異,則內外為一體;內外一體,則寬民力可得而議矣。」

帝從容嘉納,且勞之曰:「卿昔安在?朕思見久矣。」遷秘書少監兼實錄院編修官、嘉王府贊讀。

二月,丙申,金命諸王出獵毋越本境。

壬寅,金給有司寒食假五日,着為令。

甲辰,金主還都。

辛亥,殿中侍御史劉光祖言:“近世是非不明,則邪正互攻;公論不立,則私情交起。此固道之消長,時之否泰,而實國家之禍福,社稷之存亡系焉者也。本朝士大夫,學術最為近古,減平、景德之間,道臻皇極,治保太和,至于慶歷、嘉佑盛矣。不幸而壞於熙、豐之邪說,疏棄正士,招徠小人。幸而元佑君子起而救之,末流大分,事故反覆。紹聖、元符之際,群凶得志,絶滅綱常。其論既勝,其勢既成,崇、觀而下,尚復何言!

“臣始至時,聞有譏貶道學之說,而實未睹朋黨之分,中更外艱,去國六載,已憂兩議之各甚,而恐一旦之交攻也,逮臣復來,其事果見。因惡道學,乃生朋黨;因生朋黨,乃罪忠諫。夫以忠諫為罪,其去紹聖幾何?

「陛下即位之初,凡所進退,率用人言,初無好惡之私,而一歲之內,斥逐紛紛,以人臣之私意,累天日之清明。往往納忠之言,謂為沽名之舉;至于潔身以退,亦曰憤懟而然;欲激怒于至尊,必加之以訐訕。事勢至此,循默成風,國家安賴?伏冀聖心豁然,永為皇極之主,使是非由此而定,邪正由此而別,公論由此而明,私意由此而熄,道學之議由此而消,朋黨之跡由此而泯,和平之福由此而集,國家之事由此而理,則生靈之幸,社稷之福也。不然,相激而勝,輾轉反覆,為禍無窮,臣實未知稅駕之所。」

帝下其章。何澹見之,數日恍惚無措。

光祖又劾「戶部尚書葉翥、中書舍人沈揆結近習以圖進取。比年以來,士大夫不慕廉靜而慕奔競,不尊名節而尊爵位,不樂公正而喜軟美,習以成風。良由老成零落殆盡,晚進議論無所據依,正論益衰,士風不競。幸詔大臣,妙求人物,必朝野所共屬,賢愚所同敬者一二十人,參錯立朝,國勢自壯。今日之患,在於不封植人才,台諫但有摧殘,廟堂無所長養。臣處當言之地,豈以排擊為能哉!」帝善之。

初,殿中侍御史闕,帝方嚴其選。一日,謂留正曰:「卿監、郎官中有一人焉,卿知之乎?」正沉思久之,曰:「得非劉光祖耶?」帝笑曰:「是久在朕心矣。」及居官,果稱職。

先是淳熙中定《御史彈奏格》三百五條,至是光祖摘其有關於中外臣僚、握兵將帥、後戚、內侍與夫禮樂訛雜、風俗奢侈之事,凡二十條,請付下報行,令知謹恪;從之。光祖,陽安人也。


  
甲寅,金主如大房山;三月,乙卯朔,謁興陵;丙辰,還都。

癸酉,金詔:「內外五品以上歲舉廉能官一員,不舉者坐蔽賢罪。」

乙亥,金初設應制及宏詞科。

辛巳,金詔修曲阜孔子廟學。

夏,四月,乙丑,以伯圭為太保、嗣秀王,即湖州秀國立廟,奉神主。伯圭謙謹,不以近屬自居,每入見,帝行家人禮,宴私隆洽。伯圭執臣禮愈恭,帝益愛重之。

丁未,殿中侍御史劉光祖罷。

初,何澹劾免周必大,光祖素與澹相厚善,嘗過澹,澹曰:「近日之事,可謂犯不韙。」光祖曰:「周丞相豈無可論?第其門多佳士,不可並及其所薦者。」澹不聽。時姜特立、譙熙載方用事,光祖屏人語澹曰:「曾、龍之事不可再。」澹曰:「得非姜、譙之謂乎?」光祖曰:「然。」既而澹引光祖入便閣,有數客在焉,視之,皆姜、譙之徒也,光祖始悔失言。至是澹同知貢舉,光祖除台官,首上學術邪正之章。及奏名,光祖被旨入院拆號,澹曰:「近日風采一新。」光祖曰:「非立異也。但嘗為大諫言者,今自言之耳。」既出,同院謂光祖曰:「何自然見君所上章,數日恍惚,餌定志丸,它可知也。」未幾,謝深甫除右正言,而光祖以論吳端忤旨罷,澹遷御史中丞,議論自此分矣。自然,澹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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