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午,起複左宣奉大夫、守尚書左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密院事、監修國史朱勝非,解官持餘服,從所請也。
左宣教郎、主管江州太平觀朱震守尚書祠部員外郎兼川、陝、荊、襄都督府詳議官。
辛未,金人及劉豫之兵分道渡淮。壬申,知楚州、武功大夫、和州防禦使樊序棄城去,淮東宣撫使韓世忠自承州退保鎮江府。
癸酉,左中大夫、知樞密院事、都督川、陝、荊、襄諸軍事趙鼎為左通議大夫、守尚書左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密院事。
初,鼎奏稟朝辭,帝曰:「卿豈可遠去!當相卿,付以今日大計。」制下,朝士動色相慶。
甲戌,吏部尚書兼權翰林學士兼侍讀沈與求為參知政事。
冬,十月,丙子朔,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奏金及劉豫之兵攻承州、楚州。帝謂輔臣曰:「朕為二聖在遠,生靈久罹塗炭,屈己請和,而金復用兵,朕當親總六軍,臨江決戰。」趙鼎曰:「累年退避,敵情益驕。今親征出於聖斷,武將奮勇,決可成功。臣等願效區區,亦以圖報。」遂詔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以所部往授世忠,又令淮西宣撫使劉光世移軍建康,車駕定日起發。
丁丑,參知政事孟庾為行宮留守,從權措置百司事務,仍鑄印以賜。庾請即尚書省置司,行移如本省體式,合行事從權便宜施行,置降賜激賞公使庫如都督府例。又請秘書省、史館書籍,三省、樞密院諸部案牘,各差本司官一員,于深僻處收寄;大理寺、官告、審院、左藏、東西交引、度牒庫、南北庫、都茶、草料場官吏並留;太常、司農、太府寺、將作、軍器監、進奏、文思院、雜買務並量行存留;宗正寺、國子監、敕令所、大宗正司、雜賣場、並令從便。庾又請留台官一員以警違慢,皆許之。庾乞輟留精兵三千人,分擘使喚,乃命留神武中軍五百人及統制官王進一軍,又令殿前馬步軍司及忠鋭第五將、臨安府將兵皆聽庾節制。
戊寅,洪州觀察使、權知濮安懿王國令士從乞徙神主、神貌往穩便州軍安奉,從之。於是親賢宅宗子,紹興府大宗正司,皆從便避兵矣。
己卯,太尉、定江、昭慶軍節度使、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為浙西、江東宣撫使。
淮東宣撫使韓世忠以所部至自鎮江,復如揚州。初,帝聞金兵渡淮,再以札賜世忠,略曰:「今敵氣正鋭,又皆小舟輕捷,可以橫江徑渡浙西,趨行朝無數舍之遠,朕甚憂之。建康諸渡,舊為敵沖,萬一透漏,存亡所繫。朕雖不德,無以君國之子;而祖宗德澤猶在人心,所宜深念累世涵養之恩,永垂千載忠誼之烈。」世忠讀詔感泣,遂進屯揚州。
初,金兵渡淮,探者未得其實,以為來兵甚少。趙鼎曰:「金人前入我境,乃以我為敵國也,故縱兵四掠,其鋒可畏。今行劉豫之境,猶即其國中也,故按隊徐行,不作虛聲,然亦不足深畏。」
庚辰,左朝請郎、主管江州太平觀范振添差江南東路轉運判官,右朝散大夫逄汝霖添差江南西路轉運判官,應辦移屯大軍事務。
癸未,左通奉大夫、福州居住張浚為資政殿學士、提舉萬壽觀兼侍讀,不許辭免,日下起發。趙鼎言:「浚可當大事,顧今執政無如浚者,陛下若不終棄,必于此時用之。」故有是命。
詔沿海制置使郭仲荀兼總領海船。
丙戌,詔遣簽書樞密院事胡松年先往鎮江、建康府,與諸將會議進兵,因以覘敵情。帝曰:「先遣大臣,諭以朕意,庶幾諸將賈勇爭先。」沈與求曰:「真宗澶淵之役,先遣陳堯叟,此故事也。」
詔:「常程事並權住,俟過防秋取旨。」
殿中侍御史張致遠言:「車駕總師臨江,乞速降黃榜,預行約束,每事務在簡省,稍有配率,許人陳告;仍委侍從、台諫官覺察彈劾。」從之。
詔刑部尚書章誼、吏部侍郎兼直學士院孫近、戶部侍郎劉岑、中書舍人王居正、右司諫趙霈、殿中侍御史張致遠、右司員外郎王綰、樞密院檢詳諸房文字陳昂、吏部郎官汪思溫、度支郎官李元瀹及諸司局官,並令扈從。吏部侍郎鄭滋、禮部侍郎唐煇、刑部侍郎胡交修、起居舍人劉大中,監察御史張絢並留臨安府。於是台臣檢正、都司郎官,或往軍前,或押案牘往傍郡收寄,在臨安府才十餘人而已。
丁亥,降授右武大夫、和州防禦使馬擴復拱衛大夫、明州觀察使、充樞密院都承旨。擴入對,遂有是命。翊日,趙鼎奏:「陛下用人如此,何患不得其死力!」帝曰:「擴知兵法,有謀略,不止於鬥將而已。」孟庾因奏以擴兼留守司參議官。
戊子,胡松年辭行。
時淮西宣撫使劉光世密遣屬宮告趙鼎曰:「相公本入蜀,有警乃留,何故與它人負許大事?」鼎恐帝意移,復乘間言:「今日之勢,若敵兵渡江,恐其別有措置,不如向時尚有復振之理。戰固危道,有敗亦有成,不猶愈于退而必亡者乎?且金、齊俱來,以吾事力對之,誠為不侔,然漢敗王尋,晉破苻堅,特在人心而已。自詔親征,士皆賈勇,陛下養兵十年,正在一日。」由是浮言不能入矣。
參知政事沈與求兼權樞密院事。
太常寺請車駕所過十里內神祠及名山大川,並遣官致祭,從之。
嚴州桐廬縣進士方行之獻家財七千緡助軍,戶部乞許行獻納,依例補官,從之。
淮東宣撫使韓世忠邀擊金人于大儀鎮,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