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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將至遼界,先使宗干督士卒夷塹,既度,遇渤海軍攻左翼七穆昆,眾少卻,遼兵直抵中軍。杲出戰,哲垤先驅,阿古達曰:「戰不可易也。」遣宗干止之。宗干馳出杲前,控止導騎哲垤之馬,杲遂與遽還,遼兵從之。耶律色實墜馬,遼人前救,阿古達射救者,斃,並射色實,中之。有騎突前,又射之,徹札洞胸。色實拔箭走,追射之,中其背,僨而死。宗干與數騎陷遼軍中,阿古達救之,免冑戰。或自旁射之,矢拂于顙,阿古達顧見射者,一矢而斃,謂將士曰:「盡敵而止!」眾從之,勇氣自倍。遼軍大奔,蹂踐死者十七八。
薩哈在別路,不及會戰,阿古達使人以戰勝告。薩哈遣其子宗翰及完顏希尹來賀,且勸稱帝,阿古達曰:「一戰而勝,遂稱大號,何示人淺也!」
軍至寧江洲,填塹攻城。寧江人自東門出,邀擊,盡殪之。遼統軍司以聞,遼主射鹿于慶州,略不介意,遣海州刺史高仙壽統渤海軍應援而已。冬,十月,寧江州陷,防禦使大藥師努被獲,阿古達陰縱之,使招諭遼人。遂引兵還,謁富察氏,以所獲頒宗族耆老。
初,女直部民皆無徭役,壯者悉為兵,平居則漁畋射獵,有警則下令諸部之長,凡步騎之仗糗,皆自備焉。其部長曰貝勒,行兵則稱曰明安、穆昆。明安猶千夫長,穆昆猶百夫長也。
遼主聞寧江州陷,召群臣議。漢人行宮副部署蕭托斯和曰:「女直雖小,其人勇而善射。我兵久不練,若遇強敵,稍有不利,諸部離心,不可制矣。今莫若大發諸道兵以威厭之。」北院樞密使蕭德勒岱曰:「如托斯和之謀,徒示弱耳。但發滑水兵,足以拒之。」乃以司空蕭嗣先為東北路都統,蕭托卜嘉副之,發契丹、奚軍三千人,中京禁兵及土豪二千人,選諸路武勇二千餘人,屯出河店。
乙巳,復置拱州。
十一月,辛巳,觀妙明真洞微先生王老志卒。老志乞歸,留之不得,尋卒,賜金以葬。
遼都統蕭嗣先等將步騎諸軍會于鴨子河北,阿古達帥眾來禦。未至鴨子河,會夜,阿古達方就枕,若有扶其首者三,寤而起,曰:「神明警我也。」即鳴鼓舉燧而行。黎明,及河。遼人方壞陵道,阿古達先壯士千人擊走之,因帥眾繼進,遂登岸,與遼兵遇于出河店。會大風起,塵埃蔽天,阿古達乘風奮擊,遼兵潰。逐至斡論濼,殺獲不可勝計,遼將士得免者十有七人。樞密蕭奉先,懼兄嗣先得罪,輒奏:「東征潰軍,所至劫掠,若不肆赦,恐聚為患。」遼主從之,嗣先但免官而已。於是諸軍相謂曰:「戰則有死無功,退則有生無罪。」故士無鬥志,見敵輒潰。
壬辰,遼都統蕭迪裡等營于斡論濼,又為女直兵所襲,死者甚眾。迪裡亦坐免官。
遼人嘗言女直兵滿萬則不可敵,至是始滿萬雲。
十二月,己酉,以禁中神禦殿成,減天下囚罪一等。
癸丑,定朝儀,奉直大夫以八十員為額。
乙卯,雪降,賜宴于葬京第。
己未,詔廣南市舶司歲貢真珠、犀角、象齒。
環州定遠大首領夏人李阿雅卜,以書遺其國統軍梁多凌曰:「我居漢二十七年,每見糧草轉輸,例給空券。方春末秋初,士有饑色。若徑搗定遠,唾手可取。既得定遠,則旁十餘城不勞而下矣。我儲谷累歲,掘地藏之,大兵之來,鬥糧無賫,可坐而飽也。」多凌遂以萬人來迎。轉運使任諒,先知其謀,募兵盡發窖谷。多凌圍定遠,失所藏,越七日,阿雅卜遂以其部萬餘人歸夏,夏築臧底河城。詔童貫為陝西經略使以討之。
遼賓、咸、祥三州及鐵驪部俱降于女直。
鐵州楊樸,嘗仕遼為秘書郎,至是降于女直,說阿古達曰:「大王創興師旅,當變家為國,圖霸天下。比者諸部兵眾皆歸大王,今力可拔山填海,而不能革故鼎新,冊帝號,封諸蕃,傳檄響應千里。自是東接海隅,南連宋,西通夏,北安遠國之民,建萬世之鎡基,興帝王之社稷,行之有疑,禍如發矢,大王如何?」烏奇邁、薩哈等並以樸言為然,率官屬勸進,願以新歲元日上尊號,阿古達不許。普嘉努、宗翰等進曰:「今大功已建,若不稱尊號,無以系天下心。」阿古達曰:「吾將思之。」
續資治通鑒●卷第九十二
●卷第九十二
【宋紀九十二】 起旃蒙協洽正月,盡強圉作噩十二月,凡三年。
○徽宗體神合道駿烈遜功聖文仁德憲慈顯孝皇帝政和五年
遼天慶五年,金收國元年。乙未,一一一五年
春,正月,壬申朔,女直阿古達稱皇帝,謂其下曰:「遼以賓鐵為號,取其堅也。賓鐵雖堅,終亦變壞。惟金不變不壞,金之色白,完顏部色尚白。」於是國號大金,改元收國,更名旻。鄂蘭哈瑪爾及宗翰以耕具九為獻,祝曰:「使陛下無忘稼穡之艱。」金主敬而受之。旋以鄂蘭哈瑪爾為古論貝勒。
丙子,金主自將攻黃龍府,進臨益州,州人走保黃龍,取其餘民以歸。
丙戌,瀘南晏州夷卜漏等反,攻梅嶺堡,陷之。
晏州六縣水路十二村及十州五村團思峨洞諸熟夷,素黠勇善鬥,大中祥符、元豐間,屢為邊患。瀘帥賈宗諒,武人也,喜生事,嘗以需竹木擾夷,夷怨之。至是又誣致其酋鬥{固}旁等罪,杖脊,黥配,諸夷憤怒。卜漏遂主盟,合從入寇,因上元張燈,襲破梅嶺堡。知寨高公老妻,族姬也,公老嘗攜族姬以金玉器與卜漏輩飲思峨洞,卜漏艷之,故來攻。公老遁去,遂略其妻及金玉,四出焚掠以歸。族姬,濮安懿王之曾孫,于帝服屬為近,事聞,帝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