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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伏見昨張海等賊勢初盛之時,京西未有得力官吏,遂自朝廷差台官蔡稟催督捉殺。後來已別選杜杞充京西轉運使,委以一路之事。兼近日差出兵馬甚多,分為頭項不少,部分進退,須要統一,指蹤號令,不可二三。竊慮杜杞、蔡稟不相協同,各出異見,凡指揮諸事,使諸將難從,一失事機,反成敗誤。自兵士差出,今已多時,然未聞奏報與賊鬥敵及殺獲次第。竊慮官兵互相迴避,空作往來。或恐進退之間,號令不一,致茲逗遛,未見成功。今雖賊奏稍稀,然亦未見殺獲之數。困獸猶鬥,不可不虞,寇死命窮,恐未易敵,合早除剪,仍須督責。況蔡稟是應急差出,杜杞乃選材用之,責任之間,宜專在杞。兼聞蔡稟自到京西,處置多未合宜,近聞欲枷一巡檢,致使兵士喧噪,幾至生變。苟或如此張皇,竊恐別緻生事。其蔡稟,伏乞早賜指揮抽回。只委杜杞一面催捉,庶得專一,早能了當。取進止。
【論江淮官吏札子〈慶歷三年〉】
臣聞江淮官吏等各為王倫事奏案,已到多時,而尚未聞斷遣。仍聞議者猶欲寬貸。臣聞昨來江淮官吏,或斂物獻送,或望賊奔迎,或獻其兵甲,或同飲宴。臣謂倫一叛卒,偶肆猖狂,而官吏敢如此者,蓋知賊可畏而朝廷不足畏也。今若更行寬貸,則紀綱隳壞,盜賊縱橫,天下大亂,從此始矣。何以知之?昨王倫事起,江淮官吏未行遣之間,京西官吏又已棄城而走,望賊而迎。若江淮官吏不重行遣,則京西官吏亦須輕恕。京西官吏見江淮官吏已如此,則天下諸路亦指此兩路為法。在處官吏皆迎賊棄城、獻兵納物矣,則天下何由不大亂也?
臣伏思祖宗艱難,創造基圖;陛下憂勤,嗣守先業。而一旦四夷外叛,盜賊內攻,其壞之者誰哉?皆由前後迂繆之臣因循寬弛,使朝威不振,綱紀遂隳。今已壞之至此,而猶不革前非,以寬濟寬,何以救弊?如晁仲約等,情法至重,俱合深行,議者無由曲解。或聞以謂自是朝廷素不為備,不可全罪外官。假如有殺父與兄者,豈可只言自是朝廷素無教化,而不罪殺親之人?又如有人掠奪生人男女、金帛,不可只言自是朝廷素無禮讓,而不罪劫人之賊。迂儒不可用,可笑如此!李熙古豈獨是朝廷素有備之州?傅永吉豈獨是朝廷素練之兵?蓋用命則破賊矣。今朝廷素無禦備,為大臣者又不責之守州縣者,合有罪又寬之,天下之事,何人任責?竊緣韓綱是大臣之家,父子兄弟並在朝廷。權要之臣皆是相識,多方營救,故先於江淮官吏寬之,只要韓綱行遣不重。今大臣不思國體,但樹私恩。惟陛下以天下安危為計,出於聖斷,以勵群下,則庶幾國威粗振,賞罰有倫。其晁仲約等,乞重行朝典,乞不寬恕。取進止。
●卷九十八·奏議卷二
◎諫院進札子十首
【論按察官吏札子〈慶歷三年〉】
臣伏見天下官吏員數極多,朝廷無由遍知其賢愚善惡。審官、三班、吏部等處,又只主差除月日,人之能否,都不可知。諸路轉運使等,除有臓吏自敗者臨時舉行外,亦別無按察官吏之術。致使年老病患者,或懦弱不材者,或貪殘害物者,此等之人布在州縣,並無黜陟,因循積弊,冗濫者多,使天下州縣不治者十有八九。
今兵戎未息,賦役方煩,百姓嗷嗷,瘡痍未復,救其疾苦,擇吏為先。臣今欲乞特立按察之法,于內外朝官中,自三丞以上至郎官中,選強干廉明者為諸路按察使。自來雖差安撫使,緣管他事,不專按察。今請令進奏院各錄一州官吏姓名,為空行簿以授之,使至州縣,遍見官吏。其公廉才幹,明著實狀,及老病不材,顯有不治之跡者,皆以朱書於姓名之下。其中材之人,別無奇效,亦不致曠敗者,則以墨書之。又有雖是常材,能專長於一事,亦以朱書別之。使還具奏,則朝廷可以坐見天下官吏賢愚善惡,不遺一人,然後別議黜陟之法。如此,足以澄清天下,年歲之間,可望至治。只勞朝廷精選二十許人充使,別無難行之事。取進止。
【論乞諭陝西將官札子〈慶歷三年〉】
臣風聞昊賊今次人來,辭意極不遜順,所請之事,必難盡從。事既不成,則元昊必須作過,朝廷須合先為禦備。竊慮沿邊將帥見西人入朝,惟望通好,便生懈怠,萬一西賊驟出忿兵,擊吾弛惰,則立見敗事。乞速詔邊臣,密諭以西賊辭未遜順,必不通和之意,各使先知,絶其顧望,早為準備,庶不敗事。仍慮邊將謂朝廷此時議雖未合,若後次更來,必須和好,因此便無討賊之志。仍乞便因詔諭,示以激厲之言,雲朝廷以昊賊罪大,意在討除,今不許其和好者,蓋以外有爾輩在邊,必望破賊成功之意,使其不生退心。臣見唐武宗英武之主,所任宰相李德裕最號有材,當時用兵征伐,指揮將帥,處置事宜,動以詔書約束勸厲,故終成功業。國家用兵以來,未聞以賞罰號令激動人心,使其竭力者,此最宜留意。取進止。
【論元昊來人請不賜禦筵札子〈慶歷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