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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修集 - 178 / 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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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修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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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薛絳大族,興自簡肅。簡肅之哲,其剛烈烈。公躬直清官,以材稱。惟賢是似,不愧其兄。薛有世次,簡肅之碑。公墓南原,銘以識之。

【母鄭夫人石槨銘〈皇五年〉】


  

維皇五年癸巳六月庚午,匠作石槨。粵七月己亥,既成。銘曰:

於乎!有宋歐陽修母鄭夫人槨,既密既堅,惟億萬年,其固其安。

【胥氏夫人墓誌銘〈皇五年〉】

廬陵歐陽先生語其學者徐無黨曰:修年二十餘,以其所為文見胥公于漢陽,公一見而奇之,曰:「子當有名于世。」因留置門下,與之偕至京師,為之稱譽于諸公之間。明年,當天聖八年,修以廣文館生舉,中甲科。又明年,胥公遂妻以女。

公諱偃,世為潭州人,官至工部郎中、翰林學士。公以文章取高第,以清節為時名臣。為人沈厚周密。其居家,雖燕必嚴,不少懈,每端坐堂上,四顧終日,如無人,雖其嬰兒女子,無一敢妄舉足發聲。其飲食衣服,少長貴賤,皆有常數。

胥氏女既賢,又習安其所見。故去其父母而歸其夫,不知其家之貧;去其姆傅而事其姑,不知為婦之勞。後二年三月,胥氏女生子。未逾月,以疾卒,享年十有七。後五年,其所生子亦卒。後二十年,從其姑葬于吉州吉水縣沙溪之山。

修既感胥公之知己,又哀其妻之不幸短命,顧二十年間存亡憂患無不可悲者,欲書其事以銘,而哀不能文。因命無黨序其意,又代為哀辭一篇,以弔胥氏,因並刻而藏於墓。當胥氏之卒也,先生時為西京留守推官,實明道二年也。其哀辭曰:

清冷兮將絶之語言猶可記,彷彿兮平生之音容不可求。謂不見為才幾時兮,忽二紀其行周。豈無子兮久先於下土,昔事姑兮今從于此丘。同時之人兮藐獨予留,顧生余幾兮一身而百憂。惟其不忘兮下志諸幽,松風草露兮此千秋。

【楊氏夫人墓誌銘〈皇五年〉。】

廬陵歐陽先生之繼室曰楊氏者,故右諫議大夫、集賢院學士楊公之女也。楊氏遠有世德,自漢至唐,常出顯人,故其系譜所傳次序,自震至今不絶。

公諱大雅,以文學篤行居清顯,號為古君子。先生嘗謂其學者焦千之曰:楊公已歿,修始娶其女,雖不及識公,然嘗獲銘公之德,究見其終始,其行於己、立於朝、發於文章者,皆得考次。及楊氏之歸,又得見公之退施于其家者,皆可法也。

楊氏事其姑以孝而勤,友其夫以義而順,接其內外宗族以禮而和。方其歸也,修為鎮南軍掌書記、館閣校勘,家至貧。見其夫讀書著文章,則曰「此吾先君之所以樂而終身也。」見其夫食糲而衣弊,則曰「此吾先君雖顯而不遇是也」。間因其夫之俸廩,食其月而有餘,則必市酒具餚果于堂上,曰「吾姑老矣,惟此不可不勉」。歸之十月,以疾卒,享年十有八,實景一年九月也。後十有九年,從其姑葬于吉州吉水縣沙溪之山。乃命千之序而銘其壙曰:

其居忽兮而逝也遽,其歿久矣而悲如新。一言以志兮,千萬歲之存。

●卷六十四·居士外集卷十四



◎記二十首


  
【河南府重修使院記〈明道元年〉】

郡府統理民務,調發賦稅,稽功會事,事無不舉,代君理物,政教系之。漢承秦余,精意牧民之官,置部刺史以督察,出御史以監掌之。太守二千石,莫不盡誠率下奉上。李唐酌用舊典,使天下以大權小。故有州、有府,刺史專守理所,大鎮觀察旁郡,後增置胥吏、史以總治諸州,繩寬刺善,理務祥焉。府之有使院也,厥惟尚矣。

皇朝政教清明,制度適中,雖鎮守自占,總領委于均輸,惟使幕置吏,用而不革。洛都天下之儀表,提封萬井,隷縣十九,王事浩穰,百倍他邑,而典史之局甚陋不稱。彭城相居守之明年,若曰:「政教之廢興出於是,官吏之緩猛系於是,義不可忽。」始謀新之。乃度地于府之西偏,斥大其舊居,列司存整按牒,以圖經久之制。夏某月,工徒告成。製作雖壯,不逾距;官司雖冗,執其方。君子謂是舉也,得為政之本焉。烏有端其本而末不正者哉!宜乎書厥旨以示方來,且志歲月也。

【河南府重修淨垢院記〈明道元年〉】

河南自古天子之都,王公戚裡、富商大姓處其地,喜於事佛者,往往割脂田、沐邑、貨布之贏,奉祠宇為莊嚴。故浮圖氏之居與侯家主第之樓台屋瓦,高下相望于洛水之南北,若弈棋然。及汴建廟社,稱京師,河南空而不都,貴人、大賈廢散,浮圖之奉養亦衰。歲壞月{隨氽},其居多不克完,與大游台、釣池併為榛蕪者,十有八九。

淨垢院在洛北,廢最甚,無刻識,不知誰氏之為,獨榜其梁曰長興四年建。丞相彭城錢公來鎮洛之明年,禱雨九龍祠下。過之,嘆其空闊,且呼主藏者給緡錢二十萬。洛陽知縣李宋卿干而輯焉,於是規其廣而小之,即其舊而新之。即舊焉,所以速于集工;損小焉,所以易於完修。易壞補闕三十六間。工既畢,宋卿願刻於石以紀。夫修舊起廢,田彭城公賜也,且志其復興之歲月雲。從事歐陽修遂為記。

【陳氏榮鄉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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