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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演義 - 129 / 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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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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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這班統兵剿匪的大員,又都變作和珅黨羽,總教和珅處恭送金銀,就使如何貽誤軍事,也屬不妨。豺狼當道,安問狐狸。嘉慶帝略有所聞,因太上皇寵愛和珅,不好就用辣手,只得責成統兵各官,分地任事。保康的教徒,歸永保恆瑞剿辦,當陽的教徒,歸畢沅、舒亮剿辦,枝江、宜都的教徒,歸惠齡、富志那剿辦,襄陽的教徒,歸鄂輝剿辦。

永保奏言教匪現集襄陽,異常猖獗,姚之富、齊王氏俱在此處,劉之協亦在其中,為各路教匪領袖,應調集諸軍,合力並攻等語。嘉慶帝覽奏,覆命直隷提督慶成,山西總兵德齡,各率兵二千往會。無如官多令雜,彼此推諉,姚之富狡悍異常,且不必說,獨這齊林妻王氏,雖是一個婦人,她卻比男子還要厲害。


  

齊林本是教徒,起事的時候,還未曾死,經了一回小小的戰仗,便中了彈子,把性命送脫。齊王氏守了寡,卻繼着先夫遺志,組織一大隊,由襄陽府衝出安陸府,直向武昌,頭上帶著雉尾,身中圍着鐵甲,腳下穿著小蠻靴,跨了一匹駿馬,彷彿是戲中裝扮的一員女將軍。她的臉面頗也俊俏,性情頗也貞烈,手中一對綉鸞刀,頗也有數十人敵得住,可惜迷信邪教,弄錯了一個念頭,徒然作了叛眾的女頭目。若使不然,那南宋的梁夫人,晚明的秦良玉,恐怕不能專美呢。平心之論。只是官兵遇著了她,往往望風遁走,究竟是怕她的嬌力,抑不知是懼她的色藝,幸虧天公連日大雨,洪水暴發,阻住她的行蹤,不令進薄武昌,湖北省城還算平靜。清廷屢加詰責,命永保總統湘北諸軍,打了幾個勝仗,方把姚之富、齊王氏驅回西北。當陽、枝江等處,亦屢破教徒,陝、甘總督宜綿,又奉旨助剿,略定鄖陽一帶。湖北境內,只襄陽及宜昌二府,尚有餘寇未靖,其餘已統報肅清了。誰知四川達州民徐天德,與太平縣民王三槐、冷天祿等,又糾眾作亂,告急奏章,又似雪片一般,飛達京師。正是:

日中則昃, 月盈則蝕;

亂機一發, 不可收拾。

未知嘉慶帝如何處置,且待下回表明。

清高宗決意內禪,自謂不敢擬聖祖,此是矯飾之論。高宗好大喜功,達于極點,十全備績,五世同堂,諭旨中屢有此語;但尊不嫌至,貴不厭極,因發生一內禪計議,舉帝位傳與仁宗,自尊為太上皇,大權依然獨攬,名位格外優崇,高宗之願,於是償矣。豈知累朝元氣,已被和珅一人,斵喪殆盡,才一內禪,才一改嘉慶年號,白蓮教徒,即騷然四起,豈仁宗之福,果不逮高宗?若釀之也久,則發之也烈,誰為之?孰令致之?吾則曰惟和珅,吾又曰惟清高宗。本回處處指斥和珅,即處處揭櫫高宗。用人不慎,一至于此,固後世之殷鑒也。

第四十二回  誤軍機屢易統帥 平妖婦獨著芳名


  
卻說四川的亂事,也是從搜捕教徒而起。先是金川一役,溫福陣亡,官兵潰散,一班游勇,欲歸無所,與失業夫役,無賴悍民,互相勾結,四處剽掠。官吏聞警往捕,遂收入白蓮教會,冀他援應。適達州知州戴如煌,老昏顛倒,飭胥吏搜緝教徒,把富戶拘了無數,乘勢勒索。徐天德也被拘去,費了些錢財,方得釋放。戴如煌彷彿常丹葵,徐天德彷彿劉之協,可謂無獨有偶。天德本達州土豪,平日與教徒隱通聲氣,至是越加憤激,乘襄陽教徒竄入川東,遂結連舉事。王三槐、冷天祿等,亦是天德要好朋友,天德倡亂,他亦聞風而起。四川總督英善,成都將軍勒禮善,出兵防剿,毫無功效。徐天德等反由川入陝,大掠興安,陝督宜綿聞警,急回軍至陝,與教徒相遇,大戰于興安城外,教徒敗走,陝邊雖已略靖,川省仍然糜爛。警信達至北京,嘉慶帝正急得沒法,幸湖南、貴州的叛苗,已由內大臣額勒登保、將軍明亮等,先後剿平,乃命額勒登保移赴湖北,明亮移赴達州。

但前回說的征苗大員,乃是雲、貴總督福康安,暨四川總督和琳,此次忽變作額勒登保等人,小子須要交代明白。嘉慶元年五月,福康安始擒住苗酋石三保。吳八月子廷禮亦病死,官兵遂進逼乾州。城將破,福康安竟卒於軍中。和琳代福康安任,攻陷乾州,乃遣內大臣額勒登保等,專攻平隆。隔了兩月,和琳又歿,額勒登保復奉旨繼任。湖北將軍明亮,亦接清廷命令,往會額勒登保,助攻平隴,到了冬天,才把平隴攻破,將吳氏廬舍,盡行焚燬。又擒斬石柳鄧父子及吳廷義等,苗亂算已肅清。嘉慶帝封額勒登保為威勇候,明亮為襄勇伯,移剿教匪。

額勒登保馳赴湖北,明亮馳赴達州,是時湖北方面,由永保剿辦襄陽教徒,惠齡剿辦宜昌教徒。永保部兵最多,本可兜圍叛眾,一鼓殲敵,奈永保專知尾追,不知迎擊,教徒忽東忽西,橫躪無忌,嘉慶帝怒他縱敵,逮京治罪,命惠齡總統軍務。惠齡至襄陽,擬圈地聚剿,飛檄河南巡撫景安,發兵截擊。景安系和珅族孫,仗着和珅勢力;升任撫台,得了惠齡檄文,率兵四千出屯南陽,表面上算是發兵,其實逍遙河上,無非喝酒打牌。部下的弁兵,不見有什麼軍令,樂得坐酒肆,嫖妓女,消遣時日。有幾個狡黠的,還要去姦淫擄掠,暢所欲為,景安也不過問。因此教徒分作三隊,直趨河南,姚之富、齊王氏出中路,李全出西路,王廷詔出北路,到處擄脅。不整隊,不迎戰,不走平原,只數百為群,忽分忽合,忽南忽北,牽制官兵。此之謂流寇。景安反避匿城中,閉門不出。湖北追兵,也是隨意逗留,由他衝突。一班糊塗蟲。嘉慶帝隨下旨切責諸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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