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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公時,陳倉人掘地,得物,若羊非羊,若豬非豬。牽以獻穆公。道逢二童子,童子曰:「此名為媼。常在地,食死人腦。若欲殺之,以柏插其首。」媼曰:「彼二童子,名為陳寶。得雄者王,得雌者伯。」陳倉人舍媼逐二童子,童子化為雉,飛入平林。陳倉人告穆公,穆公發徒大獵,果得其雌。又化為石。置之汧、渭之間,至文公時,為立祠陳寶。其雄者飛至南陽。今南陽雉縣,是其地也。秦欲表其符,故以名縣。每陳倉祠時有赤光,長十餘丈,從雉縣來,入陳倉祠中,有聲殷殷如雄雉。其後,光武起於南陽。
宋大夫邢史子臣明於天道。周敬王之三十七年,景公問曰:「天道其何祥?」對曰:「後五十年五月丁亥,臣將死。死後五年五月丁卯,吳將亡。亡後五年,君將終。終後四百年,邾王天下。」俄而皆如其言所云。邾王天下者,謂魏之興也。邾,曹姓,魏亦曹姓,皆邾之後。其年數則錯。未知刑史失其數耶?將年代久遠,註記者傳而有謬也?
吳以草創之國,信不堅固,邊屯守將,皆質其妻子,名曰:「保質童子。」少年以類相與娛游者,日有十數。孫休永安三年二月,有一異兒,長四尺餘,年可六七歲,衣青衣,忽來從群兒戲。諸兒莫之識也,皆問曰:「爾誰家小兒,今日忽來?」答曰:「見爾群戲樂,故來耳!」詳而視之,眼有光芒,爚爚外射。諸兒畏之重問其故。兒乃答曰:「爾恐我乎?我非人也,乃熒惑星也,將有以告爾。三公歸於司馬。」諸兒大驚,或走告大人,大人馳往觀之。兒曰:「舍爾去乎!」聳身而躍,即以化矣。仰而視之,若曳一疋練以登天。大人來者,猶及見焉。飄飄漸高,有頃而沒。時吳政峻急,莫敢宣也。後四年而蜀亡,六年而魏廢,二十一年而吳平:是歸於司馬也。
都水馬武舉戴洋為都水令史,洋請急還鄉,將赴洛,夢神人謂之曰:「洛中當敗,人盡南渡。年五年,揚州必有天子。」洋信之,遂不去。既而皆如其夢。
搜神記卷九
後漢中興初,汝南有應樞者,生四子,而盡見神光照社。樞見光,以問卜人。卜人曰:「此天祥也。子孫其興乎!」乃探得黃金。自是子孫宦學,並有才名。至瑒,七世通顯。
車騎將軍巴郡馮緄,字鴻卿,初為議郎,發綬笥,有二赤蛇,可長二尺,分南北走。大用憂怖。許季山孫憲,字寧方,得其先人秘要,緄請使卜。云:「此吉祥也。君後三歲,當為邊將,東北四五里,官以東為名。」後五年,從大將軍南征,居無何,拜尚書郎,遼東太守,南征將軍。
常山張顥為梁州牧,天新雨後,有鳥如山鵲,飛翔入市,忽然墜地。人爭取之,化為圓石。顥椎破之,得一金印,文曰:「忠孝侯印。」顥以上聞,藏之秘府。後議郎汝南樊衡夷上言:「堯舜時舊有此官。今天降印,宜可復置。」顥後官至太尉。
京兆長安有張氏,獨處一室,有鳩自外入,止於床。張氏祝曰:「鳩來,為我禍也,飛上承塵;為我福也,即入我懷。」鳩飛入懷。以手探之,則不知鳩之所在,而得一金鈎。遂寶之。自是子孫漸富,資財萬倍。蜀賈至長安,聞之,乃厚賂婢,婢竊鈎與賈。張氏既失鈎,漸漸衰耗!而蜀賈亦數罹窮厄,不為己利。或告之曰:「天命也。不可力求。」於是賚鈎以反張氏,張氏復昌。故關西稱張氏傳鈎雲。
漢征和三年三月,天大雨,何比干在家,日中,夢貴客車騎滿門。覺,以語妻。語未巳,而門有老嫗,可八十餘,頭白,求寄避雨,雨甚,而衣不沾漬。雨止,送至門,乃謂比干曰:「公有陰德,今天錫君策,以廣公之子孫。」因出懷中符策,狀如簡,長九寸,凡九百九十枚,以授比干,曰:「子孫佩印綬者,當如此算。」
魏舒,字陽元,任城樊人也。少孤,嘗詣野王,主人妻夜產,俄而聞車馬之聲,相問曰:「男也?女也?」曰:「男。」書之。「十五,以兵死。」復問:「寢者為誰?」曰:「魏公舒,」後十五載,詣主人,問所生童何在?曰:「因條桑,為斧傷而死。」舒自知當為公矣。
賈誼為長沙王太傅,四月庚子日,有鵬鳥飛入其舍,止於坐隅,良久,乃去。誼發書占之,曰:「野鳥入室,主人將去。」誼忌之,故作鵩鳥賦,齊死生而等禍福,以致命定志焉。
王莽居攝,東郡太守翟義,知其將篡漢,謀舉義兵。兄宣,教授諸生,滿堂。群鵝雁數十在中庭,有狗從外入,嚙之,皆死。驚救之,皆斷頭。狗走出門,求,不知處。宣大惡之。數日,莽夷其三族。
魏司馬太傅懿平公孫淵,斬淵父子。先時,淵家數有怪:一犬着冠幘,絳衣,上屋。欻有一兒,蒸死甑中。襄平北市,生肉,長圍各數尺,有頭、目、口、喙,無手、足,而動搖。占者曰:「有形不成,有體無聲,其國滅亡。」
吳諸葛恪征淮南,歸,將朝會之夜,精爽擾動,通夕不寐。嚴畢趨出,犬銜引其衣。恪曰:「犬不欲我行耶?」出,仍入坐,少頃,復起,犬又銜衣。恪令從者逐之。及入,果被殺。其妻在室,語使婢曰:「爾何故血臭?」婢曰:「不也。」有頃,愈劇。又問婢曰:「汝眼目瞻視,何以不常?」婢蹶然起躍,頭至于棟,攘臂切齒而言曰:「諸葛公乃為孫峻所殺。」於是大小知恪死矣。而吏兵尋至。
吳戍將鄧喜殺豬祠神,治畢,懸之,忽見一人頭,往食肉。喜引弓射中之,咋咋作聲,繞屋三日。後人白喜謀叛,合門被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