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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說明,我只能救他這條命,不能再接那條卵子。”亮軒道:「先生說話文氣些,奶奶在這裡。」那醫生道:「我這行業就不文氣,說話焉能文氣?天天的把那卵放在手裡盤弄,覺得這個字順口得很,沒有忌諱了。」便又說道:「殺只鷄來,要一塊活鷄皮。」菊花即叫人割了一塊活鷄皮來。那陽善修拿些藥和鷄皮搗爛了,與他洗淨了血,敷上了藥。也與從前一樣的治法,留了一服藥煎了與他吃,明日再來看罷。亮軒又同他去看英官,陽善修也與他幾味藥吃了,說道:「這個不要緊,明日就縮進去的。」陽善修去了,菊花就在書房中睡,陪了奚十一。這一唬,倒把個菊花的病唬好了。叫家人把頂篷支好,掃去了灰土。
奚十一上了藥,便止了痛。明日陽善修復來。過了十餘日,傷痕平復。陽善修說道:「從此你要戒淫才好,若再把根子弄散了,那就有性命之憂,不如吃兩劑寒涼藥,斷了性罷。」奚十一無奈,與菊花商量,菊花也只得由他。遂聽了陽善修,吃了十劑涼藥,從此春蠶如死,再不起性了。又謝了陽善修五十兩。
菊花便守了活寡。不知果然是真守,還是假守,這也不能查他。
外面確做出那從良極正派的樣子來,以博虛名。菊花恨極英官,等他臟頭好了,痛打了一頓,攆他出去。姬亮軒館地要緊,也只可忍心割愛。
英官攆出之後,便到卓天香輔裡去做了夥計。人愛他腦袋好,這個卵字型大小,倒也生意興攏雖然英官臟頭上去些,但屁股裡已經受了傷,竟成了內外痔。後又廣與人交,不到一年之 功,竟是眾毒齊發,把個巴英官活活爛死,豈不是件大奇事!
這也是他的惡報了。
奚十一病好之後,帶了菊花赴任,潘三打發夥計同去討賬。
唐和尚倒十分惆悵,又請了幾天,臨行與得月送出城外,倒算個全始全終的交情了。潘三因臉上有病,不好見風,這月內總不出門。
卻說潘三臉上害什麼病呢?也有個緣故。潘三今年五十歲,若他的元配在這裡,倒也五十三歲,已別過了十餘年。潘三四十歲上又娶了一房,是山西人,姓石,其父在京裡開個油鹽醬醋的小鋪子,發了些財,開了個小小帳局。這個石氏頗有幾分姿色,潘三看中了,娶他已有十年。石氏才二十八歲,情性風騷。起初與潘三尚稱恩愛,後來見潘三心不足,鬼頭鬼腦,瞞着他外面偷鷄盜狗,因此從醋裡生出恨,恨裡生出厭來。潘三愛他生得好看,便從愛裡生出順,順裡生出怕來。一邊越軟,一邊越硬,日久相沿,潘三成了篾,石氏成了鐵。石氏非但不許潘三在外胡閙,連晚上與他雲雨的事,也要潘三求他半天,甚至叩頭哀告,才許他上身。若遇石氏興濃,潘三已經興盡,便把潘三身上掐得稀爛,這老屁股上兩邊劈劈拍拍,要打個手酸。這潘三不以為苦,反以為樂。
敘起他們一件閒事來。今年六月初六,唐和尚生日,請潘三、奚十一在廟裡吃麵,又備了兩桌送與白菊花、石氏。石氏處是打發得月送去。這石氏見了得月那個模樣,中心甚是愛他,給了他許多東西,便要他做乾兒子。得月豈有不肯,便拜了乾娘,以後常常叫他來走動。得月若來,必陪着石氏吃飯,或時抹牌頑耍。又知道潘三愛男風,必想得月,不許他進來窺探,潘三竟不敢進來,只好暗地垂涎。一日活該閙出事來。得月來看乾娘,那日天氣很熱,見石氏在房中將蓆子鋪在地上,穿件 沒有領子的白羅布短袖汗衫,卻也大鑲大滾,只齊到腰間,穿條桃紅紗褲,四寸金蓮,甚是伶俏,兩鬢茉莉花如雪,胸前映出個紅紗兜肚,眉目澄清,肌膚白膩,實足動人。叫得月也在席上坐了,又叫小丫鬟拿了水果兒、冰梅湯、西瓜等類放在一邊,叫小丫鬟走開了,兩人將牙牌在蓆子上又抹起來。石氏盤腿不慣,兩腳踏地,像個半蹲半坐的樣兒。得月一面抹牌,兩眼望着石氏褲襠迸得緊緊的,中間一縫微凹,見烏影影的濕了一塊。又見石氏眉歡眼笑,不覺心中大動,那物直豎起來。得月臉紅紅的,不好意思,把腿壓住了,心裡想道:「這麼一道好菜放在嘴邊,不嘗一嘗,真是個獃子。」到發牌時,故意把牌一彈,彈到石氏的凹處。石氏一笑,把腿一動,得月伸過手來拿牌,就把指頭一戳,石氏便格格笑起來,罵道:「小驢□子,你倒會調戲你的娘。」便過來雙手摟住了得月,親了個嘴,要他送進舌尖,即摸他那個東西,倒也偉然,灸手火熱。即忙關了門,兩人得精光。得月見那石氏身上肥不顯肉,滑膩如酥,就在蓆子上頑起來。一個是新硎初試,一個是積悶才消,你貪我愛,各到嬌汗霪霪,筋酥骨軟,方纔雲收雨散。自此更加親愛,不消說三天一小敘,五天一大敘,大約已下了佛種了。潘其觀馱了個小小石碑,尚不知覺,一心倒想頑那得月。後來也些疑心,看出石氏待得月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