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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秀英聽罷此言,當下說道:「罪女原不敢卻,然亦不敢極口應承。總之竭力設法,以副元帥之屬望,椎不能剋期送來。一經到手,即當敬謹送至帳下,彼時罪女卻不能親自送來。」當下即指着左邊一個使女說道:「當令這拿雲丫頭送來便了。」王元帥聽說,見他已允,好生快樂。因又諄囑一番,余秀英唯唯聽命。王元帥把話說過,余秀英又道;「此間不便久留,恐防耳目,請從此別。何日破陣,當為內應便了。」王元帥又道:「本帥還有一事相托:小姐前去敵營,務必急速將徐鳴皋妥為安置,雖曰災難難逃,究竟有人照應與無人照應,大有區別。小姐幸即留意勿辭。」余秀英聽了此言,正是心中第一件緊要之事,那得不唯唯答應,說著便辭了一塵子、傀儡生、王守仁,登時帶領着兩個使女,飛身出了大帳,望賊營而去。
王守仁見余秀英去後,復與一塵子、傀儡生兩人說道:「余秀英能如此棄邪歸正,真算難得。而且這女子美貌中頗有英雄氣概,真與徐鳴皋一對好夫婦。若非一塵大師善為說項,勸其歸降,不但本帥無此臂助,且不免埋沒他一番用心了。今者他又見義勇為,不辭勞苦,雖將功成之後,給他們兩人成就良緣,然亦一塵仙師之力也。」一塵子道:「元帥有所不知,今日雖為貧道勸令來歸,然推本窮源,設非傀儡造就在前,使他二人已結十世姻緣,便是貧道也無能為力。」彼此又說笑了一陣,然後備去安睡。不知余秀英何日才將溫風扇送來,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部分
第146回 徐鳴皋救出亡門陣 眾守軍昏倒落魂亭
話說余秀英自從別了王元帥,與使女拿雲、捉月直奔徐鴻儒營中而去。官營與賊寨不過五里之遙,將近四更以後,便到寨內。此時徐鴻儒、非幻、余七三人正在那裡拜鬥。余秀英從半空落下,余七一見妹子到來,好生歡喜。當時因拜鬥未畢,不便說話。
余秀英就站在一旁,等他們三人將鬥拜畢,先與徐鴻儒行了禮,然後說道:「師父前者到寧王府,彼時徒弟適值感冒風寒,未能參見,多多有罪。今者病已全好,侍奉寧王之命,前來聽候師父差遣。」徐鴻儒道:「罷了,我徒今既前來,沒有事令你所管,你可專管落魂亭。因此亭系集陰氣而成,非陰人執掌不可。賢徒到此,真乃萬千之幸!那怕他七子十三生縱有通天本領,將二門破去,得賢徒掌管落魂亭,他們到了此處,也就要前功盡棄的。但此落魂亭一事,責任重大,賢徒務要格外慎重才好。」余秀英道:「既承師父見委,徒兒敢不當心!但不知這落魂亭上如何佈置,敵人到此如何擺佈於他,尚望師父教我,以便徒兒遵守。」徐鴻儒道:「今夜不及指示,且待明日,為師教道於你便了。」余秀英答應,又與非幻道人及余七見過禮,當下問非幻道人道:「愚妹聞得徐鳴皋已陷入陣內,不知現在何處?曾否身亡?師兄可否帶愚妹前去一觀?」非幻道人道:「賢妹何以問及于彼?」余秀英道:「只因愚妹與他有切齒之恨。從前我兄長大排迷魂陣時,他與傀儡生暗將愚妹的法寶偷去好多,以致兄長被七子十三生將迷魂大陣破去。若非他暗地盜我法寶,我兄長何致大敗而逃。今既陷入陣中,無論他已死未死,愚妹定要將他尋出來,碎屍萬段,方消昔日之恨!但不知現在何處?」
余秀英這一派巧言,說得非幻道人千真萬信,當下答道:「他系陷入亡門,特恐他已經身死。賢妹既與他有如此仇恨,今夜也來不及去看,明日當與賢妹去看視便了。」余秀英道:「明日將徐鳴皋尋找出來,可否交與小妹帶至偏僻所在,叫他受些零戮之罪,以報昔日之仇?不知師兄尚蒙允許否?」非幻道人道:「這有何不可,惟恐徐鳴皋業已骨僵而死了。」余秀英道:「即使他骨僵身死,我也要報仇的。」非幻道:「既如此,無論死活,總交與賢妹處治便了。」余秀英暗暗大喜,復又問徐鴻儒道:「近日敵營中還有什麼動靜?那七子十三生曾否全來?師父曾與王守仁開過幾戰?」徐鴻儒便將與玄貞子等比試劍法的話說了一遍,卻不曾說出寶劍被人家削截一段、拂塵被玄貞子收去。余秀英聽罷,卻也暗暗好笑。當下徐鴻儒道:「賢徒路遠到此,你可到後營去安歇罷。」余秀英答應,退出大帳,便與拿雲、捉月同至後帳安歇去了。
到了後帳,卻再也睡不着,只是念及徐鳴皋究竟生死如何,恨不能即刻天明,好與非幻去到那裡看視。眼巴巴天已大明,他便起來梳洗已畢,用了早點,約有辰牌時分,便去大帳給徐鴻儒早參。此時徐鴻儒業已升帳,余秀英早參已畢,站立一旁。徐鴻儒道:「賢徒昨晚要去看視徐鳴皋,現在帳中無事,你可與非幻前去,將徐鳴皋抬出,即交與賢徒慢慢處治,以報昔日之仇便了。」余秀英聽說,當下又謝過一番,即便起身,與非幻道人前去看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