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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定然不差。知縣問道:「你姓什麼?叫什麼?因何前來鳴冤?」陳廣泰說:「小人姓陳叫陳廣泰,家中開白布店,我有一個侄女今年十九歲,尚未許配人家。那一天我家中做壽唱戲,有本地一個惡霸,姓皮叫皮緒昌,看見我侄女長得美貌,先托一個姓管的叫管世寬,來給皮結昌之於提親。我家中原系根本人家,我說不給他,他後來叫曹世寬到我家,硬下花紅彩禮,說當天晚上就要用轎子抬人。
我一想這簡直是要搶奪良家婦女,我趕緊來到老爺這裡鳴冤。不想被老爺台下官人將我押下,求老爺給小人明冤。」
知縣吩咐把陳廣泰帶下去,提宋八仙。原辦立刻把宋八仙提上來。老爺把驚堂木一拍,說:「宋八仙,你在七里鋪路劫,是有雷鳴、陳亮沒有?」宋八仙說:「有。」
知縣吩咐拉下去打,立刻打了四十大板,打得鮮血直流。打完帶上來又問:「宋八仙你要說實話,倒是有雷鳴、陳亮沒有?」宋八仙說:「有。」
老爺又吩咐打,一連打了三次,宋八仙實在支架不住了,說:「老爺不必動怒,我實說。」
知縣說:「講」。宋八仙這才從頭至尾,如此如此一招。老爺一聽,勃然大怒,這才立刻出簽票急拘鎖拿皮緒昌。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百十六回
捉法雷細訊從前事 斬賊人雷陳謝濟公
話說知縣用刑一拷宋八仙,賊人實在支架不住了,這才說:「老爺不要動刑,並沒有雷鳴、陳亮。」
知縣說:「既沒有雷鳴、陳亮,你為何要攀拉好人?」宋八仙說:「倒不是我要拉雷鳴、陳亮,原本是皮緒昌他給我二百銀子,他叫我拉雷鳴、陳亮。」
老爺一聽,心中就明白了,這必是因為謀其陳廣泰的侄女兒,先買盜攀威害雷鳴、陳亮。老爺這才立刻出簽票,急拘鎖帶皮緒昌。值日班領堂諭,帶領手下夥計,去少時,把皮緒昌傳到,帶上堂來。皮緒昌給知縣一叩頭,鄭元龍一見,勃然大怒,說:「皮緒昌你這廝好大膽量,在我地面上,硬下花紅彩禮,謀算良家婦女,買盜攀賊,誣良為盜,你所作所為,還不從實招來!」皮緒昌嚇得戰戰兢兢,此時悔之晚矣。
人心似鐵非似鐵,官法如爐真是爐,皮緒昌還打算不招說:「老爺在上,小人務本度日,並不敢買盜攀臓,謀算良家婦女,求老爺恩典。」
知縣氣往上衝,說:「皮緒昌好大膽量,見了本縣還敢獲展.用夾根把他夾起來!」皮緒昌一想:「不招。大概是不行。」
這才說:「老爺不必動怒,小人有招。」
當時把已往真情實話全皆招認,當堂畫了供。知縣吩咐將皮緒昌釘鐐入獄,當堂將雷鳴、陳亮、陳廣轟開放回家,安分度日。書吏稿案貪臓受賄,同謀作弊,革去差事,永不准更名復充。老爺暫且退堂,同濟公來到書房,天色已晚,吩咐擺酒,同和尚開懷歡飲,直喝到天有初鼓以後。
和尚偶然打了一個冷戰,羅漢爺一按靈光,心中明白,和尚說:「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好東西。」
知縣說:「聖僧什麼事?」和尚說:「你不知道,咱們這麼喝悶酒沒趣味。」
知縣說:「聖僧想開心,叫幾個唱曲的,可以解悶,或者猜拳行令也好。」
和尚說:「我想變個戲法看看。」
鄭元龍說:「誰會變戲法,叫他們出去找去。」
和尚說:「我會變戲法。」
鄭元龍說:「聖僧會變戲法?」和尚說:「你瞧我變。」
用手往外一指,口念「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
就聽外面嘩嘩嘩噗冬,由房中掉下一個賊人,落下好幾塊瓦來。家人立刻喊嚷:「有賊!」趕過去將賊人按住捆上。鄭元龍倒大吃一驚,手下人說:「回京老爺,拿住賊人。」
和尚說:「你瞧這戲法變的好不好?」鄭元龍吩咐將賊人帶進來。手下人把賊人帶進來,鄭元龍一看,原本是一個大脫頭和尚,黑臉膛,粗眉大眼,怪肉橫生,按散着發害,打着一道金箍,穿著一身夜行農,身背後背着戒刀。書中交:拿住的這個和尚非是別人,正是通天和尚法雷。只因丹陽縣官人去把皮紹昌拿來,法雷正同賽雲龍黃慶、小喪門謝廣,在皮緒昌家裡。
見皮緒昌打了官司,法雷一想,既為朋友,就得為到了,焉能袖手旁觀呢?法雷說:「謝賢弟、黃賢弟,現在皮員外被省人拿去,這件事你我不能不管,二位賢弟可有什麼高明主意,搭救皮大哥?」賽雲龍黃慶、小喪門謝廣說:「我二人沒有什麼主意搭救皮大哥,依兄長怎麼辦呢?」法雷說:「我打算今天晚上奔知縣衙門去,一不做二不休,把知縣一殺,劫申反獄,將皮緒昌救出來,你我一同遠走高飛。我先去,二位賢弟在此等候,大概知縣衙門也沒有什麼能人,倘若我去有了差錯,二位賢弟再設法救我。」
賽雲龍黃慶。小喪門謝廣,二人說:「就是罷。」
三個人商量好了,在皮緒昌家吃完了晚飯,天有初鼓,通天和尚法雷,這才背上戒刀,由皮緒昌家中出來,一直夠奔知縣衙門來,施展飛檐走壁,即房越脊,進了衙門。各處哨探,見書房內燈光閃閃。法雷來到前房邊一個珍珠倒掛簾,夜叉探海式,往房中一看,見知縣正同着擠公,用手往外一指,就是一愣。就聽濟公說,要變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