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把門關好了,把棍也倒立牆下,三人來到屋中擺上酒菜,喝酒談心。剛喝了兩杯酒,就聽外面打門說:「開門來!」楊猛一聽是濟公的聲音,說:「師父來了。」
竇永衡就問:「誰?」陳孝說:「這可不是外人,是我二人的師父,咱們出去瞧瞧去。」
三個人一同來到外面,開門一看,果然是濟公同着鐵面天王鄭雄。今日濟公和鄭雄早晨起來,吃完了早飯,和尚說:「鄭雄,我帶你去找昨天幫忙的那青臉大漢去。」
鄭雄說:「好。」
同着濟公來到這條衚衕。和尚一叫門,楊猛陳孝同着竇永衡出來。楊猛、陳孝先給濟公行了禮,跟鄭雄也認識,彼此問好。陳孝說:「竇賢弟過來,我給你見見,這是我師父,靈隱寺濟公長老。」
竇永衡見和尚襤樓不堪,心中有些瞧不起,礙着楊猛、陳孝的面子不能不行禮,給和尚作了一個半截揖。牛蓋在裡面瞧見鄭雄,牛蓋就嚷:「黑掌柜的,你快救我笑!狗主不講禮,把我相上了。」
鄭雄說:「誰是黑掌柜的?」接着就問:「你們為什麼把他描上?」楊猛說:「因為他無故特來砸門。」
鄭雄說:「你們幾位衝著我,把他放了行不行?」陳孝說:「我們跟他也不認識,也無冤無仇,既是鄭爺講情,把他放了罷。」
立刻把牛蓋放開。和尚說:「鄭雄,你把他帶了走罷。」
鄭維說:「師父不回我家去了?」和尚說:「不去了。」
鄭雄這才告辭,帶著牛蓋竟自去了,楊猛就問:「師父上哪去?」和尚說:「我回廟。」
陳孝說:「師父到裡面坐坐,喝杯酒再走。」
和尚說:「又不是你家,我不便進去。」
陳孝說:'這也如同我家一樣,師父裡面歇息無妨。"
和尚說:「進去就進去。」
說著話往裡就走。竇水衡心裡就有點不願意,心裡說:「楊大哥,陳大哥,做什麼往我家裡讓和尚?我又有家眷。」
當面又不能說,同着和尚來到裡面。陳孝說:「師父喝杯酒罷,現成的。」
和尚也並不謙讓,坐下就喝,這三個人也坐下了,和尚喝了三杯酒,嘆了一聲,陳孝就問:「師父怎麼了?」和尚說;「我和尚跟着好朋友一同坐著喝酒也罷了,跟着王八羔于喝酒,一同坐著,我真不願意。」
陳孝說:「什麼叫王八羔子?」和尚說:「要當王人還沒當,就叫王八羔子。」
陳孝說:「我是王八羔予?」和尚說:「不是。」
楊猛說:「我是王八?」和尚說:「不是。」
總共三個人,這兩個人都不是,竇永衡一聽就惱了,說:「你這和尚,真是滿嘴胡說,我要不着陳楊二位兄長的面上,我真把你打出去。」
楊猛、陳孝趕緊就勸說:「竇賢弟,你不知道,濟公是詼諧的。」
和尚又說:「看君顏色不正,有點印堂發青。橫禍飛災難辨明,大略難逃數定。委被他人搶去,家財一旦成空,永衡須得早逃生,難免臨期事應。」
說得竇永衡氣得直哆嗦,顏色更變。和尚說:「你要到了大急大難之時,連叫濟顛和尚三聲,必有救應。我和尚走了。」
說著話濟公站起來就走。楊猛、陳孝見濟公走後,竇永衡氣得了不得,這二人也覺着無味,當時也告辭。
楊猛、陳孝走了,竇永衡心亂麻煩,躺在炕上就睡了,一連三天沒出門,周氏娘子是個賢德人,怕丈夫煩出病來,說;「官人別淨發煩,淨發頓,又該怎麼樣?再說找事也不是忙的,倘若憂慮出病來,更糟了。你帶上幾兩朵銀子,出去開開心,散散悶好不好?」竇永衡聽妻子一勸解,自己一想,也是煩不出事來。自己把衣服換上,帶上了幾兩散碎銀子,由家中出來,打算去約楊猛、陳孝到酒鋪喝酒去,剛一出家門口,往前走了不遠,見由對面來了兩位班頭,帶著有十幾個班頭夥計,都是頭戴青布纓翎帽,青布靠衫,腰繫皮挺帶,足下薄痛快靴,窄腦鸚腰的,各拿單刀鐵尺,像辦案的樣子。一見竇永衡,官人說:「借光你哪!這是青竹巷四條衚衕麼?」竇永衡說:「是呀。」
官人說。"
有一位打虎英雄黑面能竇永衡,在哪個門往?「竇永衡說:」你們找竇永衡做什麼?「官人說:」我們跟你打聽打聽。"
竇永衡說;「在下就姓竇,叫竇永衡。」
官人說;「呵,尊駕就是竇永衡,尊駕就在周老頭院子住麼?」竇永衡說;「是呀,找我做什麼?」官人說:「你有一個朋友在京營殿帥老衙門打了官司,叫我們來給你送信,你跟我們到衙門瞧瞧去罷。」
竇永衡說:「什麼人打了官司?」官人說:「你到那瞧瞧就知道了。」
竇永衡一想:「自己朋友是多的,就瞧瞧去罷。」
自己跟着就走。本來竇永衡也沒做犯法的事,心裡並不多疑。俗言有這兩句話說的不錯,「心裡不做虧心事,不怕三更鬼叫門,心裡沒病,不怕冷言侵。」
跟着剛來到京營殿帥府門裡,官人一使眼色,大眾過來就把竇永衡圍上,抖鐵鏈把竇永衡鎖上。竇永衡一愣,說:「你們為什麼鎖我?」官人說:「你做的事,你還不知道麼?」竇永衡一想:「我並未做過犯法事,這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