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公也不答話,過去照定韓文美之妻,就是一個嘴巴,韓文美一看,就要翻臉,就見他妻子一張嘴,一口黑氣照濟公一噴,濟公當時翻身栽倒在地,人事不知,如同死了一樣。妖精現露原形,一陣風竟自去了。韓文美看的明白,妖精現了原形,是有小驢子大的一個香獐子,架風逃走。韓文美自己也愣了,心中這才明白,敢情是這麼一個香樟子,天天跟我同床共枕,事到如今,我這才知道。
從前思愛,至此成空,昔日風流,而今安在?不怪人說芙蓉白麵,儘是帶玉的骷髏,美艷紅妝,亦系殺人的利刃,韓文美從此醒悟。這個時節,王員外見外甥被妖精噴倒,真急了,連忙叫;「修緣醒來。」
連叫數聲,叫之不應,喚之不醒,王員外一跺腳,說:「這可怎麼好?盼來盼去,好容易把他盼回來。這要一死,真算是活該。」
王全也着了急,老員外心中一想:「真要是李修緣由這一死。我把他的一分家業,全給他辦了喪事。」
自己痴獃獃正在發愣,由外面進來一個家人,說:「王員外,現在外面來了一位老道,是梅花真人。他說知道李公子被妖精噴了,他特意前來搭救,他有仙丹妙藥,能夠起死回生。」
王員外一聽,趕緊吩咐有請,只見老道由外面進來。王員外說:「仙長你老人家慈悲慈悲罷。」
老道掏出一塊藥來,叫人用陰陽水化開,給濟公灌下去。果然少時就聽濟公肚子裡「咕咯咯」一響,睜開二目,翻身爬起來,立刻好了。濟公裝不認識孫道全,王員外一見孫道全將李修緣搭救好了,這才說:「仙長,你老人家別走了,前者救了我的性命,今天又救了我外甥,我實在感思不盡。先請到我家去吃酒,我有一點薄意,要奉送仙長。」
韓成此時也知道兒媳婦果是妖精,前者把老道打出去,大為飽愧,趕緊上前賠禮說:「前者我實在粗魯,冒犯真人,我今天給真人陪罪。」
老道哈哈一笑說:「二位員外,你我後會有期,我還有公事在身,暫且告辭。」
說罷孫道全架趨腳風竟自去了。老道是奉濟公之命,夠奔上清官夫,給東方太悅老仙翁送信,這話不提。單說王員外見老道走了,這才帶領王全李修緣告辭,回到家中。剛要擺酒,只見張士芳由外面進來,這小子自從燒了三清觀,他就把講棚杜安人給他那四百銀子,連嫖帶賭把銀子都輸沒了。
自己一想,還是沒落剩,又聽說王全、李修緣都回來了,張士芳一想:「這兩人一回來,我姑母就不能任我所為了胞兩個小子可是我的噎隔。」
他豈不想人家是自己的產業,為什麼是他的噎隔。這小人天生來的狠心狗肺,他一想這兩人一回來,我姑母就不能給我錢,我莫如想法把他兩個人一害,將來王安土一死,百萬家資就全是我的了。想罷到藥鋪買了一百錢砒霜,一百錢紅研,藥鋪問他;「買這毒藥做什麼?」漲士芳說;「配耗子藥。」
將砒霜紅礬帶好,一直來到王安士家,要施展毒計,暗害王全、李修緣。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五十回
買毒藥暗害表弟 點惡夢難度迷人
話說張士芳暗帶砒霜紅礬,來到王安土家。一見老員外,張士芳說:「姑父你好了,我聽說我兩個兄弟回來了,我特意來瞧瞧。」
王安士並不知張士芳勾串老道陷害他,還以為張士芳是好人。怎麼一段緣故呢?皆因老安人偏疼內侄,王安土病好了,老安人給土芳倒說了許多的好話,說:「你病着,還是張士芳這孩子眼不惜,見他兄弟不在家,瞧你要死,什麼事都張羅在頭裡。又給講棚,又去講杠,在這裡幫忙,亂了好幾天,見你好了才走的。」
王安土聽夫人所說,信以為真,說:「這孩子就是不務正,其實倒沒別的不好。」
今天張士芳一來,王安上倒很歡喜。說:「張士芳,你瞧你兩個表弟都回來了,你從此改邪歸正,我給修緣把喜事辦了,我也給你說個媳婦。」
張士芳一瞧說:「表弟,你這幾年哪去了?我還真想你。」
這小子嘴裡說好話,心裡盤算:「回頭我拍冷子,就把毒藥給擱在萊裡,再不然擱在酒裡,飯碗裡,把他們兩個人一害死,我就發了財。」
心裡思想害入,嘴裡很是仁義道德。李修緣說:「張大哥來了!咱們回頭一處吃飯罷。」
王安士說:「好,你三個人在一桌吃,我瞧著倒喜歡。」
說著話,家人把酒茶擺上,王全、李修緣、張士芳在當中上坐,這兩個人皆在兩旁邊。剛要喝酒,濟公說:「張大哥你瞧我這時候,要一跟人家在一個桌上吃飯,我就害怕,心裡總留着神。如今好人少,壞人多,我總怕嘴裡說好話,心裡打算要害我,買一百錢砒霜,一百錢紅礬,抽冷子給擱到飯碗裡,再不然給擱到酒裡。」
張士芳一聽,說:「表弟,你這是瘋了?誰能夠害你呀?」濟公說:「去年有我們一個同伴的,也是窮和尚,他跟我一處吃飯,帶著毒藥,差點把我害了。由那一回,我跟人家一處吃飯,我常留神。其實,咱們自己哥們,你還能害我麼?張大哥,你別多心,你身上帶著砒霜沒有?」張士芳說:「沒有。」
濟公說:「你帶著紅礬哪?」張士芳說:「更沒有。」
將公說:「我也知道,你不能,總是留點神好。」
說的張士芳心裡亂跳。本來他心裡有病。他還納悶,怎麼世界上有這一件事,嚇的他也不敢往出掏?一天兩頓飯,他也沒敢擱。天色已晚,老員外說:「張士芳你要沒走,你們三個人在這書房睡,我到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