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濟公告訴蘇北山床底下有賊味,蘇北山立刻叫家人拿了繩,往床底下紮了數下,也沒見動作,這時嚇的陳亮驚魂千里。書中交代,怎麼會沒扎着陳亮?原來陳亮往上一崩,貼在床上,全僅提着一口氣的工夫,家人連扎幾下,並未扎着。陳亮以為是躲過去了,心中說:「師父,這可是跟我玩笑,這要是叫人把我拿住怎麼好?」只聽家人說:「員外,這裡頭沒有喊。要有人,拿棍子還試不出來。」
和尚說;「什麼沒有賊?你拿燈籠照照,或者你們四個人把床翻過來,瞧瞧有沒有?我說有賊,準有賦。」
蘇員外叫家人進來,把床翻過轉來瞧瞧有沒有。家人果然進來,四個人把床一翻,陳亮如何隱的住?自己執刀往外一印,登時把眾人嚇了一跳。旁邊家人用木棍一截,陳亮刀正剁在木棍之上。眾人一圍,陳亮一害怕,往外一跑,刀已撒手。
眾家人一片喊叫:「拿人哪!」陳亮早已上房,嚇的不敢久待,到了外邊無人之處,先把夜行衣換上,然後在暗中等候。天光已亮,到了蘇宅門外,只見從裏邊大門一開,蘇福出來自言自語;「員外也不要我了,我可往哪裡去呢?」正自為難,只見陳亮過來說:「你站住別走,我正想要打你。」
一伸手先把蘇福抓住,掄拳就打,正打的惡奴苦苦哀求。陳亮正打的高興,只見從那邊過來二位,是一早上果子市。正走至此,只見二人打架,過來說:「二位別打,清晨早起來,為什麼爭鬥起來?別打了。」
陳亮抬頭一看,說:「你們二位來勸解,我好說話。堂前生瑞草,好事不如無,既是你們二位來勸,衝你們二位完了。」
這兩人一看,這架倒好勸,一勸就完,又一看,認得是蘇福,「這不是蘇管家麼?你們二位因為什麼打起來?」蘇福說:「我也不知道,我跟這位也不認識,無冤無仇。我今天早起,由我們宅裡出來,他叫我站住,揪住我也不知因為什麼?」這.二人說:「蘇管家走罷。」
蘇福也不敢不走,打又打不過,自己無奈走了。他剛纔走,余通由蘇員外家裡出來。依着蘇北山要把他二人送縣治罪,濟公說:「不必,他二人既是苦求,只要叫他二人知道知道,如再要不改過必遭惡報。」
蘇北山說:「既是師父給他二人講情,便宜你這兩個東西。」
等到天亮蘇員外這才吩附把他二人放了。先放了余通,剛一出來,那陳亮一瞧,氣往上衝,心說:「好東西,要不是你二人,我焉能涉險?」想罷,趕奔過去,揪住余通,不容分說,掄拳就打,連踢帶端,直打得余通滿地亂滾。這一頓比打蘇福還厲害,偏巧有個路人一勸,陳亮也就不打了,連說:「完了。」
余通也不知因為什麼,忍痛而去。陳亮在這裡立着,工夫不大,見濟公出來,手裡拿着陳亮那口刀。蘇員外說:「師父,你吃了飯再走,何必這麼早回廟?」濟公說:「我得回廟,我甚不放心,有半月之久,我也未曾回去。」
說罷,往前走。走了不遠,陳亮在那裡看看,四處無人,要過去合濟公要刀,又不敢過來,只聽濟公那裡說:「你真好大膽,還要合我要刀?你一過來,我就拿刀剁你。眼見之事猶然假,耳聽之言未必真,無故要殺人家滿門家眷,也不訪察真假虛實。我把這刀一賣,誰要買我賣給誰。」
只見那邊有一位是專買古玩字畫、書籍刀劍,一聽濟公之言,過來一看,那刀是純鋼打就的。看了看,說:「師父,你老人家要多少錢?我買。」
和尚說:「你給我兩瓶酒錢,你就拿去。」
那人說:「師父,你要喝多少錢一壺的?」和尚說:「我喝十兩銀一壺的。」
那人一笑就走了。陳亮這跟到西湖冷泉亭,過來跪倒說:「師父,我只是一時間俗懂,做錯了事,你老人家慈悲果。」
濟公說:「你起來,把刀給你,跟我回廟。」
陳亮答應,跟隨在後。到了靈隱寺山門,見了山頭僧,濟公說:「二位師弟,我收了徒弟了,你二人看好不好?」淨明一看,連連說:「大喜大喜,師兄請罷!」濟公說;「也得引見引見,陳亮你過來給你師叔叩頭。」
門頭僧只是說:「不敢當。」
濟公說:「你不必說虛話,頭是要叩的。你二人受了禮,給徒侄多少錢罷。」
二人說;「沒有,沒有,哪裡來的錢?你不要取笑。」
濟公帶陳亮進了山門,只見那邊監寺的正在那裡站定,濟公說:「陳亮快過來給你師太爺叩頭。」
廣亮說:「別叩頭,我沒錢。」
濟公帶陳亮到方丈屋內,先給老方丈行禮。然後行到大雄寶殿,先拜佛,後鳴鐘擊鼓,聚集大眾僧人,說:「眾位師兄師弟,我可收了徒弟了,你們眾位都要照應。可有一件,陳亮你是我徒弟,我要想酒喝,你就給我沽酒,我要想吃肉,你就給我買肉。」
陳亮答應:「是,徒弟理應伺候師父。」
濟公說:「你要沒了錢呢廣陳亮說:一徒弟有錢沒錢,我有地方去找。」
和尚說:「不必找,要偷在本廟偷,都是你師叔師太爺,哪個看見也不能嚷,我說這件事對不對。」
眾僧一聽都笑了。說:「好,你先教他偷,有什麼師父,有什麼徒弟。」
自此日起,每日陳亮給沽酒買肉供奉濟公。陳亮把所有的錢也都花完,把衣服也當了,不到十幾天把衣服也都當完。這日實在沒錢了,自己一想:「我今夜出去偷些錢,好供奉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