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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封旨敕下:
授楊六使為代州節度使,兼南北都招討;
楊宗保為階州節反使,兼京城內外都巡撫;
楊延朗以取幽州功,授泰州鎮撫節度副使;
岳勝授薊州團練使;
孟良授瀛州團練使;
焦贊授莫州團練使;
陳林正授檀州都監;
柴敢正授順州都監;
劉超正授新州都監;
管伯正授媯州都監;
關鈞正授雷州都監;
王琪正授武州都監;
孟得正授雲州都監;
林鐵槍正授應州都監;
宋鐵棒正授寰州都監;
丘珍正授朔州都監;
丘謙正授雄州都監;
陳雄正授蔚州都監;
謝勇正授鳳州都監;
姚鐵旗正授壽州都監;
董鐵鼓正授潞州都監;
郎千正授瓜州都監;
郎萬正授舒州都監;
八娘授金花上將軍;
九妹授銀花上將軍;
淵平妻周氏封忠靖夫人,
延嗣妻杜氏封節烈夫人;
穆桂英以下十四員女將,俱授誥命副將軍
其餘有功將士,俱各封賞有差。
第四十四回 六郎議取令公骸 孟良焦贊雙喪命
卻說楊六使受封后,次日詣殿前謝恩,奏曰:「臣部下皆蒙恩命,俱各赴任就職。惟臣老母在堂,乞陛下優容限期,不勝感激。」帝曰:「卿既以令婆之故,朕亦不十分催促,須候再議,而後赴任。」
六使拜受命,退歸府中。岳勝、孟良、焦贊、柴敢等都在府中俟候。六使召岳勝等謂曰:「今聖上論功升賞,授汝眾人官職。幸值清平,各宜赴鎮,以享爵祿,上耀祖宗,以酬所志。不宜造次,而誤限期。」岳勝曰:「我等賴本官威風,建立微功;今日遠舍而去,於心何忍?」六使曰:「此君命恩典好事,何必言離別之情?可諭本部軍馬:願從臨任者,則帶之同行;不願去者,多以金帛賞之,命其回家生業。但赴任之後,各宜攄忠為國,施展其才,不在為盛世之丈夫,當急行,勿遲疑。」岳勝等聽罷,都來拜別,徑赴任所。中有願從軍士,即日同去;不從者,回鄉一半。當下只有孟良、焦贊、陳林、柴敢、郎千、郎萬六人,候待六使離京,然後起程。孟良曰:「今眾人已各赴任,尚有三關寨守軍未知消息,本官須令人報之。」六使然其言,即着陳林、柴敢、郎千、郎萬六人,候待六使離京,然後起程。孟良曰:「今眾人已各赴任,尚有三關寨守軍未知消息,本官須令人報之。」六使然其言,即着陳林、柴敢、郎千、郎萬往三關寨,調回守軍,並將積聚載歸府中。
陳林等領命而行。不在話下。
時維九月,雲漢湛清。是夜,六使散步于庭下,閒行仰望,星河滿天,追憶部下,口占長詞一闋云:
慘結秋陰西風送,絲絲露濕凝望眼。征鴻幾字暮,投沙磧。欲往鄉關何處是?水雲浩蕩連南北。但修眉一抹有無中,遙山色。天涯路,江上客;情已斷,頭應白;空搔首興嘆,暮年離隔。欲持忘憂除是酒,奈酒行欲盡愁無極。便輓江水入樽罍,澆胸臆。
六使吟罷,人西窗下。正待解衣就寢,忽扃外一陣風過,恍惚見一人立於窗下,六使即起視之,乃其父楊業也,六使大驚,拜曰:「大人仙久,何以至此?」業曰:「汝起莫拜,我將有事說知。今玉帝憐我忠義,故封為威望之神,已無憾矣。只我骸骨無依,當速令人取而葬埋,勿使旅魂飄泊。」六使曰:「十數年前,已遣孟良入幽州取回骸骨安葬了,爹爹又何言此?」業曰:「汝豈知蕭後詭譎之事?延朗自知,汝今便可詳細問之。」言罷,化一陣淒風而去。六使痴獃半晌,似夢非夢,將近三更左側。
直待天明,入見令婆,道知其事。令婆曰:「此乃汝父英靈,特來相告。」六使曰:「可問四哥,便知端的。」令婆喚過延朗問曰:「夜來六郎見父,言其骸骨仍在北番。果有是事否?」延朗驚曰:「母親不言,兒正要商議此事。自被北兵捉去後數日,番騎賫得吾父首級來到。蕭後與眾臣商議,正怕南人盜取,以假者藏於紅羊洞,真青留于望鄉台。往年孟良所得,乃是假骸骨。除是台上的,是父真首級矣,今日六弟聞是消息,豈非吾父顯靈顯跡那?」令婆曰:「今既北番歸降,須令人取之而回,有何難哉?」六使曰:「若令人取,又是假的矣,蓋吾父北番所懼,彼將其為威望之神,豈肯付之與歸?不如仍令孟良盜取,則可得也。」延朗曰:「汝見甚明。」
六使即召孟良進府中,謂之曰:「有一件緊關事,着汝去幹,須要用心。」孟良曰:「本官差遣,就便赴湯蹈火,豈敢辭哉?」六使曰:「吾知汝去,足能成謀。今有令公真骸骨,藏於幽州望鄉台,密往取回,乃汝之大功矣。」盂良應聲曰:「離亂之時,尚能為是,何況一統天下,取之何難?」六使曰:「汝言雖是,奈番人防守嚴密,還當仔細。」孟良曰:「番人消不得一斧,本官勿慮。」言罷慨然而去。
適焦贊聽得府中眾人唧唧噥噥,似有商議之狀,乃問左右曰:「本官將有何事?」左右答曰:「侵早分付孟良前往幽州望鄉台,取回令公真骸,欲議舉葬也。」焦贊聽罷,徑出府外,自恩曰:「孟良屢次為本官辦事;我在帳下多年,未有些須之勞。莫若隨後趕去,先自取回,豈不是我之功?」遂裝點齊備,徑望幽州趕去。此時楊府無一人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