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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王樞密單騎出黃河,不日已到太原府,鎮守官薛文遇出郭迎接。王欽進府中相見畢,文遇問曰:「樞密臨此有何公幹?」王欽答以往大遼取納降文書之事,大守可遣備船隻。文遇曰:「此易事耳。」遂調撥紅船送過黃河北岸。玉欽徑望幽州去了。
卻說周福帶了軍馬,將近三關地界,被六使邏騎攔住問曰:「來者是誰?」前軍報道:「欽差王樞密往北番公幹。汝是何人,敢來阻截?」邏騎曰:「日前八殿下有關防來說,王樞密欲通番,令我們着實提防,今果然矣。」眾人一齊下手,報六使捉得細作王樞密到。六使大喜曰:「此賊因我抬舉,得至大官,屢要起謀作亂,今日自墜網中,決難輕放。」眾人將周福縛于帳前,兩邊劍戟如麻,槍刀密佈,驚得那周福面如灰土,啞口無言。
六使抬頭一看,怒曰:「此人不是王樞密,你們眾人何得虛報?通該按律問罪。」周福方敢應曰:「將軍饒命,我乃周福也。」六使問其由,福曰:「蒙聖上遣小官同王樞密,往北番討納降文書。樞密因失落文書回取,令我先行,而被將軍部下所捉。」六使笑曰:「豈有出城而忘文書乎?此賊必知風,故設是計也。」因令放起,延入帳中相見。六使曰:「汝記得昔日河東交兵,潘仁美之事乎?」福曰:「小可頗記憶之。」六使曰:「汝乃吾舊知,可不必驚恐。」令具酒醴款待,留營中一宵。次日,送周福過三關去訖。
卻說王樞密已進幽州,先着近臣奏知。次早朝見蕭後。蕭後一見王欽,怒氣衝冠,拍案罵曰:「好佞之賊,我欲生啖汝肉,以雪此憤!每想無計能獲,今自來尋死。」喝令推出法場,碎屍萬段。軍校得旨,將王欽綁起。耶律休哥奏曰:「娘娘且息雷霆之怒。彼今復來,必有長議。若待其言不合,斬之未遲。」後怒猶未息。耶律學古奏曰:「王欽如樊籠之烏,誅之何難?乞娘娘寬其罪戮。」後乃放起,問其來意。欽驚復半晌,乃曰:「臣自到南朝,非不盡心,奈未遇機會。今宋天子要娘娘九州圖籍,盡歸中朝,又欲發兵北上。臣因北番敗喪之後,不能迎敵,因請得文書來見,就中圖機會,以報娘娘之恩。」
後聞奏,回嗔作喜曰:「卿有何策能圖中原乎?」欽曰:「今幸宋廷良將俱各遠遣,只有十大文臣在朝。娘娘可回書,稱說王欽官卑,不能達意,必須着大臣于九龍飛虎谷,交納九州圖籍。待其來,圍而執之。再遣使奏知,挾令宋君中分天下,然後送還。宋君以大臣為重,必允所請,那時徐圖進兵,管教成功也。」後曰:「誰人可往宋朝?」欽曰:「臣不惜一行。」後即令草表,着王欽帶回。欽辭朝離了幽州,望京師進發。半路恰遇周福軍馬,王欽道知見蕭後覆命之事。福大喜,即回軍,與王欽由黃河而歸。
不日到京,朝見真宗奏曰:「臣領命入北境傳旨;蕭後欣然願納九州圖籍。因言此系重事,臣職卑陋,不能成久堅之盟,乞請十大朝官,于九龍飛虎谷交獻。特令臣覆命奏知。」真宗聞奏大悅,即下敕,着廷臣準備起行。
第四十回 八殿下三關借兵 眾英雄九龍鬥武
卻說寇準、柴玉、李御史、趙監軍等得旨,都來八王府中商議。準曰:「此乃奸人之計,若去必有不測。」柴玉曰:「聖上所命,豈敢推辭?」八王曰:「列位無憂,此行須從三關寨經過,見楊郡馬,借軍助行,保管無事。」準等大喜而退。”次日十大朝官入辭真宗。真宗曰:「卿等此去,為社稷計也,當謹慎行之。」八王等領命出朝,離京望三關進發,先遣哨馬報知六使。六使令孟良、焦贊于半路迎候。
不日,八王與眾人將近梁門關,一彪軍馬攔路,乃是孟良、焦贊等,高叫曰:「來者莫非八殿下否?」八王近前曰:「是誰攔路?速報與郡馬知之。」孟良即下馬,伏于路旁曰:「蒙本官差遣,令小可謹候多日矣。」八王遂與眾官直進三關。又見一彪人馬來到,卻是六使自來迎接。八王見了六使,不勝之喜,並馬人帳中。十大朝官依次坐定。當下襬列酒席齊備,眾官舉杯而飲。
酒至半酣,六使起而問曰:「不知殿下與列公到此,有何見諭?」八王曰:「此來欲與郡馬商議一場大汁。近因聖上欲定北番,不想奸臣王欽領旨,往見蕭後,後特獻九州圖籍,以息于戈。蕭後來表,必須十大朝臣詣九龍飛虎谷,則可堅此議。聖命已下,着我等前往。想此乃是王欽好計,若只我等前去,正如羊人虎口,豈能保全?今特來借兵助往,以破番人之謀也。」六使答曰:「日前下官正待擒此賊,以除後患,不意從黃河渡而去。今既用此詐謀,欲欺本朝大臣,小可當以赴應,務取醜蠻圖籍以歸。」八王聽罷大喜曰:「有君調度,誠聖上之福。」是日,眾官盡歡而散。
次日,六使召過孟良、岳勝、焦贊、林鐵槍、宋鐵棒、姚鐵旗、董鐵鼓、丘珍、王琪、孟得、陳林、柴敢、郎千、郎萬、張蓋、劉超、李玉等二十餘人,分付曰:「此行必要動干戈,汝眾人須用心保着朝臣前往。」岳勝曰:「本官所論雖是,倘北番認得我等,懷疑不來投降,豈不誤了大計乎?」六使曰:「我有計策教汝。每人擔箱子一隻,俱裝作隨侍之人,箱內藏着軍器,上面安頓朝冠衣服。又用竹筒兩節,上節貯水,下節藏槍棒,番人若問,只說帶水來飲。若無事則止;倘有不測,臨時機變而用。」岳勝等受計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