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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海花 - 24 / 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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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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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面獻三策:上策取南交,自立為王,向中朝請封號。

否則提兵打法人,做個立功異域的漢班超,總勝卻死守保勝敗了沒收梢。十九解


  

將軍一聽大歡喜,情願投誠向清帝,紙橋一戰敵膽落,手斬了法國大將李威利。二十解

越王忽死太妃垂了簾,阮說輔政串通了黃佐炎,偷降法國把條約簽,暗害將軍設計險!二十一解

我有個倗狠洞裡的舊夫郎,刁似狐狸狠似狼,他暗中應了黃佐炎的懸賞,扮做投效人,來進營房。二十二解

雖則是好多年的分離,乍見了不免驚奇!背着人時刻把舊情提,求我在將軍處,格外提攜!二十三解

將軍信我,升了他營長,誰知道暗地裡引進了他的羽黨!有一天把我騙進了棚帳,醉得我和死人一樣。二十四解

約了法軍來暗襲山西,裡應外合的四面火起,直殺得黑旗兵轍亂旗靡,只將軍獨自個走脫了單騎。二十五解

等我醒來只見戰火紅,為了私情受了蒙,惡漢逼得我要逃也沒地縫,捆上馬背便走匆匆。二十六解

走到半路來了一支兵,是馮督辦的部將叫潘瀛,一陣亂殺把叛徒來殺盡,倒救了我一條性命。二十七解

問我來歷我便老實說,他要通信黑旗請派人來接,我自家犯罪自家知,不願再做英雄妾。二十八解

我害他喪失了幾年來練好的精鋭,我害他把一世英名墜!我害了山西、北寧連連的潰,我害了唐炯、徐延旭革職又問罪!二十九解

我害他受了威毅伯的奏參,若不是岑毓英、若不是彭雪琴權力的庇蔭,軍餉的擔任,如何會再聽宣光、臨洮兩次的捷音!三十解

我無顏再踏黑旗下的營門,我願在馮軍裡去衝頭陣!

我願把彈雨硝煙的熱血,來洗一洗我自糟蹋的瘢痕!三十一解

七十歲的老將馮子材,領了萬眾鎮守鎮南來,那時候馬江船毀諒山失,水陸官兵處處敗。三十二解

將軍誓眾築長牆,後有王孝祺,前有王德榜,專候敵軍來犯帳。三十三解

果然敵人全力來進攻,炮聲隆隆彈滿空;將軍屹立不許動,退者手刃不旋踵。三十四解


  

忽然旗門兩搧開,掀起長鬚大叫隨我來!兩子隨後腳無鞋。三十五解

我那時走若飛猱輕過了燕,一瞥眼兒抄過陣雲前。我見炮火漫天好比繁星現,我連斬炮手斷了彈火的綫。三十六解

潘瀛赤膊大辮蟠了頸,振臂一呼,十萬貔貅排山地進!孝祺率眾同拚命,跳的跳來滾的滾。德榜旁山神勇奮,突攻衝斷了中軍陣,把數萬敵人殺得舉手脫帽白旗耀似銀,還只顧連放排槍不收刃。三十七解

八日夜追奔二百里,克複了文淵、諒山一年來所失的地,乘勝長驅真快意,何難一戰收交趾!三十八解

威毅伯得了這個消息,不管三七二十一,草草便把和議結。三十九解

戰罷虧了馮將軍,戰功敘到我女倗狠。我罪雖大,將功贖罪或許我折準,且借饒歌唱出回心院,要向夫君乞舊恩!四十解

這一套《花哥曲》唱完,滿廳上發出如雷價的齊聲喝采,震動了空氣。雪白的賞銀,雨點般撒在紅氍毹上,越顯出紅白分明。雯青等大家撒完後,也拋了二十個銀餅。頓時,那苗女跳下繩來,裊裊婷婷,走到撫台和雯青面前,道了一聲謝。雯青問她道:「你這曲子真唱得好,誰教你的?」苗女道:「這是一支在我們那邊最通行的新曲,差不多人人會唱,況且曲裡唱的就是我們做的事,那更容易會了。」達撫台道:「你們真在黑旗兵裡當過女兵嗎?」苗女點了點頭。雯青道:「那麼你們在花哥手下了,你們幾時散出來的呢?」苗女道:「就在山西打了敗仗後,飛雲隊就潰散了。」達撫台道:「現在花哥在哪裡呢?」苗女道:「聽說劉將軍把她接回家去了。」雯青道:「花哥的本事,比你強嗎?」苗女笑道:「大人們說笑話了!我們都是她練出來的,如何能比?黑旗兵的厲害,全靠盾牌隊;盾牌隊的精華,又全在飛雲隊。花哥又是飛雲隊的頭腦,不但我們比不上,只怕是世上無雙,所以劉將軍離不了她了。」正回答間,廳上筵席恰已擺好:中間一席,上首兩席,下首是女眷們,也是兩席。撫台就請雯青坐了中間一席的首坐,藩、臬、道、府作陪。上首兩席的首位,卻是本地的巨紳。一時觥籌交錯,諧笑自如,請君且食蛤蜊,今夕只談風月。迨至酒半,繩戲又開,這回卻與上次不同,又換了一個苗女上場,扎扮得全身似紅孩兒一般。在兩條繩上,串出種種把戲,有時疾走,有時緩行,有時似穿花蝴蝶,有時似倒掛鸚哥;一會豎蜻蜓,一會翻筋斗,雖然神出鬼沒的搬演,把個達小姐看得忍俊不禁,竟濃裝艷服地現了莊嚴寶相。在雯青看來,覺得沒甚意味,倒把繩上的眼,不自覺地移到簾上去了。須臾席散,賓主盡歡。雯青告辭回衙,已在黃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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