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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十三回 劫法場龍標被捉 走黑路秦環歸山
話說柏爺將祁巧雲扶出,當着原差送入監中去了。原差不也介意,自回相府銷差。
且言柏玉霜見祁巧雲去後,大哭一場,就拜認祁子富為義父。柏老爺朝罷回來,滿腹悲愁,又無法替祁巧雲活罪,只得延挨時刻,坐堂理事,先審別的民情。按下不表。
且言龍標、金輝、楊春三位英雄,到晚上暗隨沈府家人,到都察院衙門來探信,聽得沈府家人當堂交代之時說道:「太師爺有令,煩大人審明存案,明日就要剮的。」三人聽了,吃了一驚,說道:「不好了,俺們回去想法要緊!」
三位英雄跑回飯店,就將沈府的言語告訴了秋紅,秋紅大驚,說道:「這卻如何是好?煩諸位想一良法,救我小姐一命。」金輝道:"
不如等明日我三人去劫法場便了。「楊春道:」長安城中千軍萬馬,我三人幹得甚事?「龍標道:」若是秦環、孫彪等在此就好了:不若等俺出城迎他們去,只是城門查得緊,怎生出去?「秋紅道:」城門是史忠把守,認得我。我送你出去便了。"說罷,二人起身忙忙就走,比及趕到北門,北門已掩。
二人正在設法,忽見兩個守門軍士,上前一把抓住道:「你們是甚麼人?在此何于?」秋紅道:「你是那個衙門裡的?」門軍道:「我史副爺府裡的。」秋紅道:「我正要去見你老爺,你快快引我去。」門軍遂引去見了史忠,史忠道:「原來是秋紅兄到了,請坐。柏公子住在那裡?我正要去候他。」秋紅道:「煩史爺開放城門,讓我夥計出去了時,請史爺見我公子。」史忠聽了,忙叫門軍開了城門,急讓龍標出去,不表。
這裡史忠令人守好城門,隨即起身步行,要同秋紅去見柏玉霜。秋紅見史忠執意要見,當着眾人又不好說出真情,只得同史忠來到下處。進了下房,只見一盞孤燈,楊春、金輝在那里納愁,史忠道:「柏恩兄今在那裡廣這一句早驚醒了金、楊二人,跳起身來忙問道:」誰入叫喚。「秋紅道:」是史副爺來了。「二人明白,便不做聲;史忠問道:」這二位是何人?公子卻在那裡?「秋紅見問,說道:」這二位是前來救我家主人的。「史忠大驚道:」為何?「秋紅遂將前後的情由說了一遍,又道:」明日若劫法場,求史爺相助相助。「史忠道:」那柏都堂乃是小姐的父親,難道不想法救他?「楊春道:」如今事在緊急,柏爺要救也來不及了,而且沈府作對,不得過門,還是俺們準備現成要緊。「史忠道:」且看明日的風聲如何,俺們如此如此便了。"當下眾人商議已定,史忠別了三人,自回營裡料理去了。
且說龍標出城,放開大步,一氣趕了二十里。那時二十三四的日子,又無月色,黑霧滿天,十分難行。走到個三叉路口,又不知出那條路,立住了腳,定定身說道:「莫管它,只朝寬路走便了。」走沒一里多路,那條路漸漸的窄了,兩邊都是野外荒郊,腳下多是七彎八扭的小路。又走了一會,竟迷住了,心中想道:「不好了,路走錯了。」
回頭走時,又尋不出去路,正在着急,猛見黑影子一現又不見了。自己想道:「敢是小姐當絶,鬼來迷路不成?」望高處就爬,爬了兩步,忽聽有人叫道:「龍標!,龍標想道:」好奇怪,是誰喊我。「再聽又象熟人,便應道:」誰人叫我?「忽見黑影子裡跳出個人來,一把揪往說道:」原來當真是你!你幾時到的?"龍標一想,不是別人,卻是過天星孫彪。
原來這條路是水雲庵的出路。孫彪同秦環到了長安,即到水雲庵見了羅老太太,歇下人馬,晚上令孫彪出來探信。那孫彪是有夜眼的,故認得龍標,因此呼喚,二人會在一處。龍標說道:「你為何在此?」孫彪遂將秦環在水雲庵見羅老太太的話,說了一遍,龍標道:「既如此,快引我去,有緊要的話說:」孫彪聞言,引龍標轉彎抹角,進了水雲庵,見了太太后,與秦環並徐國良、尉遲主見禮坐下。秦環問道:「你黑夜到此,必有原故。」龍標將柏玉霜之事說了一遍,太太驚慌,大哭不已。秦環道:「這還了得!俺們若去劫獄,一者人少,二者城門上查得緊急,怎生出進。」龍標道:「不妨。守城的守備史忠是羅二嫂的熟入,倒有照應。只是俺們裝扮起來,遮掩眾人耳目才好。」孫彪道:「俺們同秦哥裝作馬販子同你進城。徐、尉二兄在城外接應便了。」眾人大喜道:「好!」
挨至次日清晨,龍標同秦環、孫彪三人,牽了七匹馬,備了鞍轡,帶了兵器,同了十數個嘍兵來到城下,自有史忠照應進城,約會主、楊二人去了。
且言沈大師哭了一夜,次日不曾上朝,悶悶昏昏的睡到日午起來,間家人道:「柏都堂可曾剮了兇犯,前來回話呢?」家人稟道:「未來回話。」沈謙忙令家人去催。那家人去了一會,前來稟道:「柏老爺拜上太師爺,等審了這案事就動乒了。」沈大師大怒道:「再等他審定了事早已天黑了。」忙取令箭一技,喝令家人:「快請康將軍去監斬。」
家人領命,同康龍到都堂衙門去了。
那康龍是新到任的將軍,要在京施勇,隨即披掛上馬,同沈府家人來到察院衙門大喝道:「奉太師鈎旨,速將剮犯胡玉霜正法!大師立等問話呷。」柏文連聞言吃了一驚,忙令眾役帶過審的那些人犯,隨即迎出堂來高叫道:「康將軍,請小坐一刻,待本院齊人使了。」康龍見柏大人親自來說,忙忙下馬見禮,在大堂口東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