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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子不知為何人迷惑?興師問罪於善類,此一舉,恐非國家之祥瑞。只願當今不是干戈,不行殺伐,共樂堯天。況兵乃凶象,所陘地方,必有驚擾之虞;且勞民傷財,窮兵黷武,師出無名,非盛世所宜有者也。「崇侯虎曰:」君言固是有理,獨不思君命所差,概不由己。
且煌煌天語,誰敢有違,以自取欺君之罪乎?「姬昌曰:」既如此,公可領兵前行,我兵隨後便至。「當時各散。西伯對二丞相言:」侯虎先去,姬昌暫回西岐,領兵續進。「遂各散不題。
次日崇侯虎下教場,整點人馬,辭朝起行。且言蘇護離了朝歌,同眾士卒不一日回到冀州。護之長子蘇全忠,率領諸將出郭迎接。其時父子相會進城,帥府下馬,眾將到殿前見畢。
護曰:」當今天子失政,天下諸侯朝覲,不知那一個奸臣,暗奏吾女姿色,昏君宣吾進殿,欲將吾女選立宮妃;彼時被吾當面諫諍,不意昏君大怒,將我拿問忤旨之罪。當有費仲、尤渾二人保奏,將我赦回,欲我送女進獻。彼時心甚不快,偶題詩句於午門而反商;此時昏君必點諸侯前來問罪。眾將官聽令,且將人馬訓練,城垣多用滾木炮石,以防攻打之虞。
“諸將聽令,日夜堤防,不敢稍懈,以待殺。話說崇侯虎領五萬人馬,即日出兵,離了朝歌,望冀州進發。但見:
轟天炮響,震地鑼鳴。轟天炮響,汪洋大海起春雷;震地鑼鳴,萬仞山前丟霹靂。旆招展,叄春楊柳迎風;號帶飄揚,七夕彩雲蔽月。刀閃灼,叄冬瑞雪鋪銀;劍戟森嚴,九月秋霜地。
騰騰殺氣鎖天台,隱隱紅雲遮碧岸;十里汪洋波浪滾,一座兵山出土來。
大兵正行,所過府道縣,非止一日。前哨馬來報:「人馬至冀州,請千歲軍令定奪。」
侯虎傳令安營,怎見得?
東擺蘆葉點鋼,南擺月樣宣花斧;西擺馬閘雁翎刀,北擺黃花硬弓弩。中央戊己按勾陳,殺氣離營四十五;轅門下按九宮星,大寨暗藏八卦譜。
侯虎按下營寨,早有報馬報到冀州。蘇護問曰:「那路諸侯為將?」探事回曰:「乃北伯侯崇侯虎。」蘇護大怒曰:「若是別鎮諸侯,還有他議;此人素行不道,斷不能以禮解釋,不若乘此大破其兵,以振軍威,且為萬姓除害。」傳令點兵,出城殺。
眾將聽令,各整軍器出城,一聲炮響,殺氣振天。城門開處,將軍馬一字排開。蘇護大叫曰:「傳將進去,請主將轅門答話。」探事馬飛報進營,侯虎傳令整點人馬;只見門開處,侯虎坐逍遙馬,統領眾將出營,展兩桿龍鳳綉旗,後有長子崇應彪壓住陣腳,蘇讓見侯虎飛鳳盔,金鎖甲,大紅袍,玉束帶,紫驊騮,斬將大刀,按於鞍□之上,蘇護一見,馬上欠身曰:「君侯別來無恙?不才甲冑在身,不能全禮。
今天子無道,輕賢重色,不思量留心邦本,聽讒佞之言,欲強納臣子之女為妃,荒淫酒色,不久天下變亂,不才自各守邊疆,賢侯何故興此無名之師?」崇侯聽言大怒曰:「你忤逆天子詔旨,題反詩於午門,是為賊臣,罪不容誅。今奉詔問罪,當早肘膝轅門,尚敢巧言支吾,持兵貫甲,以騁其強暴哉?」崇俟回顧左右:「誰與我擒此逆賊?」言未了,左哨下有一將,頭戴鳳翅盔,黃金甲,大紅袍,獅鸞帶,青驄馬,厲聲而言曰:「待末將此叛賊。」連人帶馬,滾至軍前。這壁廂有蘇護之子蘇全忠,見那陣上一將當先,斜剌裡縱馬搖戟曰:「慢來!」全忠認得是偏將梅武,梅武曰:「蘇全忠!你父子反叛,得罪天子,而欲強抗天兵,是自取滅族之禍矣!」全忠拍馬搖戟,劈胸來刺,梅武手中斧劈面相迎,但見:
二將陣前交戰,鑼鳴鼓響人驚;該因世上動刀兵,致使英雄相馳騁。這個那分上下,那個兩眼難睜;你拿我凌湮閣上標名,我捉你丹鳳樓前畫影。
斧來戟架,繞身一點鳳搖頭;戟去斧迎,不離腮邊過頂額,兩馬相交,二十回合,早被蘇全忠一戟剌梅武於馬下。蘇護見子得勝,傳令擂鼓;冀州陣上,大將趙丙、陳季貞,縱馬輪刀殺將來,一聲喊起,只殺得愁雲蕩蕩,慘霧漫漫,屍橫遍野,血濺成渠。侯虎麾下金葵、黃元濟、崇應彪,且戰且走,至十里之外。蘇護傳令,鳴金收兵,同城到帥府,升殿坐下,賞勞有功諸將。
蘇護曰:「今日雖大破一陣,彼必整兵復仇;不然,定請兵益將,冀州必危,如之奈何?」言未,副將趙丙上前言曰:「君侯今日雖勝,而征戰似無已時;前者題反詩,今日殺軍斬將,拒敵王命,此皆不赦之罪。況天下諸侯,非止侯虎一人;倘朝廷盛怒之下,又點幾路兵來;冀州不過彈丸之地,誠所謂:「以石擊卵,立見傾危。」若依末將愚見,一不做,二不休。侯虎新敗,不過十里遠近,乘其不備,人銜枚,馬摘轡,暗劫營寨,殺他片甲不存,方知我等利害。
然後再尋那一路賢良諸侯,依附於彼,庶可進退,方可以保全宗社。不知君侯尊意何如?」蘇護聞言大悅曰:「公言甚善,正合吾意。」即傳令,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