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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紹少年,樂於玩耍,欣然應諾。就有兩個圓情的捧行頭來,說:「那位相公請行頭?」柴紹道:「二位把持,那公子旁邊兩位美女,可會圓情?」二人答道:「是公子在平康巷聘來的,慣會圓情,綽號金鳳舞、彩霞飛。」柴紹道:「我欲相攀,不知可否?」圓情道:「只要相公破格些相贈。」柴紹道:「我不惜纏頭之贈,煩二位通稟一聲。」
圓情聽了,就走上月台來,稟公子說:「有一位富豪相公,要同二位美人同耍行頭。」公子聞言,即吩咐兩個美人下去,後邊隨着四個丫環,捧兩個五彩行頭,下月台來,與柴紹相見。施禮畢,各依方位站下,卻起個五彩行頭。公子離了坐位,立在牌樓下觀看。
那各處拋球的把持,盡來看美女圓情。柴紹拿出平生搏藝的手段來,用肩擠拃,踢過彩門裡,就如穿梭一般,連連踢過去。月台上家將,把綵緞銀花連連拋下來,兩個跟隨的只管收拾起來。齊國遠喜得手舞足蹈,叫郡馬不要住腳。
兩個美女賣弄精神。你看:
這個飄揚翠袖,輕籠玉筍纖纖;那個搖曳湘裙,半露金蓮窄窄。這個丟頭過論有高低,那個張泛送來真又楷。踢個明珠上佛頭,實躡埋尖拐。倒膝鼻輕佻,錯認多搖擺;踢到眉心處,千人齊喝采。
汗流粉面濕羅衫,興盡情疏方叫悔。
及踢罷行頭,叔寶取銀二十兩,綵緞四端,贈兩位美女;金扇二把,白銀五兩,謝兩個監論。此時公子打發圓情的美女,各歸院落,自家也要在街市出遊了。
那叔寶一班朋友,出了戲場,到一個酒樓上吃酒,聽得各處笙歌交雜,飲酒者絡繹不絶,眾豪傑開懷痛飲,直吃到月上花梢,算還酒錢,方纔下樓出店看燈。未知眾豪傑看燈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長安士女觀燈行樂 宇文公子強暴宣淫
叔寶眾人出了酒店,行至街上,見燈燭輝煌,如同白晝。及看到司馬衙門前,見一個燈樓,卻是綵緞裝成,居中掛一盞麒麟燈,樓上掛着四個金字的匾額,寫着:「萬獸來朝」。牌樓上有一副對聯道:
周祚呈祥,賢聖降凡邦有道。
隋朝獻瑞,仁君治世壽無疆。
麒麟燈下,有各樣獸燈圍繞,見各項獸類,無不齊備。兩邊有兩位聖賢,騎着兩盞獸燈,也有着對聯一副,懸于左右。上寫道:
梓潼帝君,乘白騾下臨凡世。
三清老子,跨青牛西出陽關。
眾人看罷,過了兵部衙門,行到楊越公府東首來,這些附近百姓人家門首,各搭一個小小燈柵,設天子牌位,點燈夢香供花,以示與民同樂的意思。街中走馬撮戲,做鬼接神,閙嚷嚷填滿街道,不多時,已到楊越公門首。燈樓與兵部衙門一樣,樓雖一樣,燈卻不同,掛的是一盞鳳凰燈,牌匾上面寫四個金字,寫的是:「天朝儀鳳」。牌樓柱上左右一副金字對聯道:
鳳翅展丹山,天下咸欣瑞兆。
龍鬚揚北海,人間盡得沾恩。
鳳凰燈下,各色鳥燈齊備,懸掛四圍。另有兩個古人,騎着兩盞鳥燈,甚是齊整。也有一副對聯,懸于牌樓柱左右,上寫道:
西方王母坐青鸞,瑤池赴宴。
南極壽星騎白鶴,海屋添籌。
眾人看過,已是初更時分。那齊國遠自幼落草,不曾到過帝都。今日又是良辰佳節,燈明月燦,鑼鼓暄天,笙歌盈耳,歡喜得緊,也沒有一句話,好對朋友講,只是在人叢裡,挨來擠去,搖頭擺腦,亂叫亂跳,按捺不住。
眾人造進皇城,到五鳳樓前,人煙擠塞的緊,那五鳳樓外,卻設一座禦燈樓,有兩個太監,坐在交椅上,帶五百軍士,各穿錦襖,每人拿一根齊眉朱紅棍把守。這座燈樓,不是紙絹顏料扎縛的,都是海外異香,宮中寶玩砌就。這一座燈樓上面懸一牌匾,都是珠寶穿就。當時眾遊人都在燈柵內,穿來插去,尋香嗅味,何嘗真心看燈?以致剪綹的雜在人叢,擄了首飾,割了衣服。
那些風騷婦女,在家坐不安,又喜歡出來佈施,趁此機會,結識標緻後生,算為一樂。
不想有一個孀居王老娘,不識禍福,領了一個十八歲的女兒,小名琬兒,出來看燈。那琬兒又生得十分美貌,才出門時,就有一班少年跟隨在後,挨上閃下。一到大街,蜂攢蟻聚,身不由己。琬兒母女,各各驚慌。
不料宇文公子有多少門下游棍,在外尋察;見了琬兒姿色,就飛報公子,公子急忙追上,看見琬兒容貌,魂消魄落,便去挨肩擦背調戲他,琬兒嚇得不敢做聲,走避無路。王老娘不認得宇文惠及,就發作起來,惠及趨勢假怒道:「這婦人無禮,敢挺撞我?拿他回去!」說得一聲,家人就把母女擄去。
王老娘與琬兒大驚,叫喊救人,街上的人那個不認得是宇文公子,誰敢惹他?擄到府門,將王老娘覊在門房內,只有琬兒被這些人撮過幾個彎,轉過了幾座廳房,方到書房裡。那宇文公子即時趕到,把嘴一呶,眾家人都走出去,只剩幾個丫環,公子將琬兒抱住,便去親嘴,這琬兒是未經見識的女子,不知什麼意思,把臉側開,將手推去。公子還要伸過手去,琬兒驚得亂跳,急得掙扎一番,啼哭叫道:「母親快來教我!」公子笑嘻嘻,又抱住說道:「不消哭,少不得有你好處。」就叫丫環,把琬兒抱到床上,由他姦淫一次。
事後吩咐丫環看守,遂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