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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惡賊等到三鼓之時,從內出來到了招賢館,意欲請太守過來,只見惡奴慌慌張張走來報道:「空房之中門已開了,那主僕二人竟自不知何處去了。」馬強聞聽,這一驚不小。獨有黑妖狐智化與小諸葛沈仲元暗暗歡喜,卻又納悶,不知何人所為,竟將他二人就放走了。馬強獃了半晌,問道:「似此如之奈何?」其中就有些光棍各逞能為,說道:「大的他主僕二人也逃走不遠,英若大家騎馬分頭去趕,趕上拿回,再作道理。」馬強聽了,立刻吩咐備馬,一面打着燈籠火把,從家內搜查一番。卻見花園後門已開,方知道由內逃走。連忙帶了惡奴光棍等,打着燈籠火把,乘馬追趕,竟奔西北大路去了。追了多時,不見蹤影,只得勒馬回來。
不想在道旁土坡之上,有人躺臥,連忙用燈籠一照,惡奴道:「有了,有了!在這裡呢。」伸手輕輕慢慢提在馬強的馬前。馬強問道:「你如何竟敢開了花園後門,私自逃脫了?」倪太守聽了,心中暗想:「若說出朱絳貞來,豈不又害了難女,恩將仇報麼?」只得厲聲答道:「你問我如何脫逃麼?皆因是你家娘子憐我,放了我的。」惡賊聽了,不由的暗暗切齒,罵道:「好個無知賤人!險些兒誤了大事。」吩咐帶到莊上去,眾惡奴擁護而行。
不多時,到了莊中,即將太守下在地牢,吩咐眾惡奴:「你們好好看著,不可再有失誤。不是當耍的。」且不到招賢館去,氣忿忿的一直來到後面,見了郭氏,暴躁如雷的道:「好呀!你這賤人,不管事情輕重,竟敢擅放太守!是何道理?」只見郭氏坐在床上,肘打磕膝,手內拿着耳挖剔着牙兒,連理也不理。半晌,方問道:「什麼太守?你合我嚷。」馬強道:「就是那斯文秀士與那老蒼頭。」郭氏啤道:「瞎扯臊!滿嘴裡噴屁!方纔不是我合你一同吃飯麼,誰又動了一動兒?你見我離了這個窩兒了麼?」馬強聽了,猛然省悟道:「是呀。自初鼓吃飯直到三更,他何嘗出去了呢。」只得回嗔作喜,道:「是我錯怪你了。」回身就走。郭氏道:「你回來。你就這樣胡吹亂嚷的閙了一陣就走呀,還說點子什麼?」馬強笑道:「是我暴躁了。等我們商量妥當,回來再給你賠不是。」郭氏道:「你不用合我閙米湯。我且問你,你方纔說放了太守,難道他們跑了麼?」馬強拍拍手道:「何嘗不是呢。是我們騎馬四下追尋,好容易,單單的把太守拿回來了。」郭氏聽了冷笑,道:「好嗎!哥哥兒,你提防着官司吧。」馬強問道:「什麼官司?」郭氏道:「你要拿,就該把主僕同拿回來呀。你為什麼把蒼頭放跑了?他這一去不是上告,就是調兵。那些巡檢守備千把總,聽說太守被咱們拿了來,他們不合咱們要人呀?這個亂子才不小呢。」馬強聽了,急的搓搓手道:「不好,不好!我須合他們商量去。」說罷,竟奔招賢館去了。
郭氏這裡叫朱絳貞拿東西,竟不見了朱絳貞,連所有箱柜上鑰匙都不見了,方知是朱絳貞把太守放走。他還不知連錦娘都放了。
且說馬強到了招賢館,便把郭氏的話對眾人說了。沈仲元聽了並不答言。智化佯為不理,彷彿驚獃了的樣子。只聽眾光棍道:「兵來將擋。
事到頭來,說不得了。莫若將太守殺掉,以滅其口。明日縱有兵來,只說並無此事,只要牙關咬的緊緊的,毫不應承,也是沒有法兒的。太守怎的員外?你老要把這場官司滾出來,那才是一條英雄好漢!即不然,還有我等眾人,齊心努力,將你老救出來。
咱們一同上襄陽舉事,豈不妙哉?”馬強聽了,頓時豪氣沖空,威風疊起,立刻喚馬勇付與鋼刀一把,前到地牢將太守殺死,把屍骸撂于後園井內。黑妖狐聽了,道:「我幫着馬勇前去。」馬強道:「賢弟若去更好。」
二人離了招賢館,來到地牢。
智化見有人看守,對著眾惡奴道:「你們只管歇息去吧。我們奉員外之命來此看守。再有失閃,有我二人一面承管。」眾人聽了,樂得歇息,一哄而散。
馬勇道:「智爺為何叫他們散了?」智化道:「殺太守這是機密事,如何叫眾人知得的呢?」馬勇道:“倒是你老想的到。」
進了地牢,智化在前,馬勇在後。智化回身道:「刀來。」馬勇將刀遞過。智化接刀,一順手先將馬勇殺了。
回頭對倪太守道:「略等一等,我來救你。」說罷,提了馬勇屍首,來到後園,撂入井內,急忙忙轉到地牢一看,罷咧!太守不見了。
智化這一急非小,猛然省悟道:「是了。這是沈仲元見我隨了馬勇前來,暗暗猜破,他必救出太守去了。”後又一轉想道:「不好。人心難測,焉知他不又獻功去了?且去看個端的。」即躍身上房,猶如猿猴一般,輕巧非常,來到招賢館房上,偷偷兒看了,並無動靜,而且沈仲元正與馬強說話呢。黑妖狐道:「這太守往那裡去了?且去莊外看看。」抽身離了招賢館。竄身越牆來到莊外,留神細看。
卻見有一個影兒,奔人樹林中去了。智化一伏身追入樹林之中,只聽有人叫道:「智賢弟,劣兄在此。’嘿妖狐仔細一看,歡喜道:“原來是歐陽兄麼?」北俠道:「正是。」黑妖狐道:「好了,有了幫手了。
太守在那裡?」北俠道:「那樹木之下就是。」智化見了。三人計議,于明日二更拿馬強,叫智化作為內應。倪太守道:“多承二位義士搭救。
只是學生昨日起直到五更,晝夜辛勤,實實的骨軟筋酥,而且不知道路,這可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