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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要看看。」接過來,彈了彈,顛了顛,便道:「好劍!此乃「湛盧」也。未知是與不是?」丁二爺道:「大哥所言不差。但不知此劍舞起來,又當如何?大哥尚肯賜教麼?」展爺卻瞧了瞧丁大爺,意思叫他攔阻。
誰知大爺乃是個老實人,便道:「大哥不要忙,先請飲酒助助興,再舞未遲。」展爺聽了,道:「莫若舞完了,再飲罷。」出了席,來至月台,又舞一回。丁二爺接過來道:「此劍大哥舞着,吃力麼?」展爺滿心不樂,答道:「此劍比劣兄的輕多了。」二爺道:「大哥休要多言。輕劍即是輕人。此劍卻另有個主兒,只怕大哥惹他不起。」一句話激惱了南俠,便道:「老弟,你休要害怕。
任憑是誰的,自有劣兄一面承管。怕他怎的?你且說出這個主兒來。」二爺道:「大哥悄言。此劍乃小妹的。」展爺聽了,瞅了二爺一眼,便不言語了。大爺連忙遞酒。
忽見丫鬟出來,說道:「太君來了。」展爺聞聽,連忙出席,整衣向前參拜。丁母略略謙遜,便以子侄禮相見畢。丁母坐下。
展爺將座位挪了一挪,也就告坐。此時丁母又細細留神,將展爺相看了一番,比屏後看得更真切了。見展爺一表人材,不覺滿心歡喜,開口便以賢侄相稱。這卻是二爺與丁母商酌明白的。
若老太太看了中意,就呼為賢侄;倘若不願意,便以貴客呼之。再者男婚女配,兩下願意。也須暗暗通個消息,妹子願意方好。二爺見母親稱呼展爺為賢侄,就知老太太是願意了。
便便悄悄兒溜出,竟往小姐繡戶而來。
未知說些什麼,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 展熊飛比劍定良姻 鑽天鼠奪魚甘陪罪
且說丁二爺到了院中,只見丫鬟抱著花瓶,換水插花。見了二爺進來,丫鬟揚聲道:「二官人進來了。”屋內月華小姐答言:「請二哥哥屋內坐。」丁二爺掀起綉簾,來至屋內,見小姐正在炕上弄鍼黹呢。
二爺問道:「妹子做什麼活計?」小姐說:「鎖鏡邊上頭口兒呢。二哥,前廳有客,你怎麼進來裡面了呢?」丁二爺佯問道:「妹子如何知道前廳有客呢?」月華道:「方纔取劍,說有客要領教,故此方知。」丁二爺道:「再休提劍,只因這人乃常州府武進縣遇傑村姓展名昭,表字熊飛,人皆稱他為南俠,如今現作皇家四品帶刀的護衛。哥哥已知道此人,但未會面。
今日見了,果然好人品、好相貌,好本事,好武藝;未免才高必狂,藝高必傲,竟將咱們家的湛盧劍貶得不成樣子。哥哥說,此劍是另有個主兒的。他問是誰,哥哥就告訴他,是妹子的。他便鼻孔裡一笑,道:“一個閨中弱秀。
焉有本領!」”月華聽至此,把臉一紅,眉頭一皺,便將活計放下了。丁二爺暗說:「有因,待我再激他一激。」又說道:「我就說:“我們將門中豈無虎女?」他就說:「雖是這麼說喲,未必真有本領。」妹子,你真有膽量,何不與他較量較量呢?倘若膽怯,也只好由他說去罷。
現在老太太也在廳上,故此我來對妹妹說。”小姐聽畢,怒容滿面,道:“既如此,二哥先請,小妹隨後就到。」
二爺得了這個口氣,便急忙來到前廳,在丁母耳邊悄悄說道:「妹子要與展哥比武。」話剛然說完,只見丫鬟報道:「小姐到。」丁母便叫,過來與展爺見禮。展爺立起身來一揖。
小姐還了萬福。
展爺見小姐莊靜秀美,卻是一臉的怒氣。又見丁二爺轉過身來,悄悄的道:「大哥,都是你褒貶人家劍,如今小妹出來,不依來了。”展爺道:「豈有此理?」二爺道:「什麼理不理的。我們將門虎女,焉有怕見人的理呢。」展爺聽了,便覺不悅。丁二爺卻又到小姐身後,悄悄道:「展大哥要與妹子較量呢。」小姐點頭首肯。二爺又轉到展爺身後,道:「小妹要請教大哥的武藝呢。」展爺此時更不耐煩了,便道:「既如此,劣兄奉陪就是了。」
誰知此時,小姐已脫去外面衣服,穿著繡花大紅小襖,系定素羅百折單裙,頭罩五色綾帕,更顯得嫵媚娉婷。丁二爺已然回稟丁母,說:「不過是虛耍假試,請母親在廊下觀看。」先挪出一張圈椅,丁母坐下。
月華小姐懷抱寶劍,搶在東邊站定。展爺此時也無可奈何,只得勉強掖袍輓袖。二爺捧過寶劍。展爺接過,只得在西邊下首站了。
說了一聲「請」,便各拉開架式。兆蘭兆蕙在丁母背後站立。才對了不多幾個回合。丁母便道:「算了罷。
劍對劍俱是鋒鋩,不是頑的。」二爺道:“母親放心,且再看看。不妨事的。」
只見他二人比並多時,不分勝負。展爺先前不過搪塞虛架。後見小姐頗有門路,不由暗暗誇獎,反到高起興來。凡有不到之處,俱各點到,點到卻又抽回,來來往往。
忽見展爺用了個垂花式,斜刺裡將劍遞進,即便抽回,就隨着劍尖滴溜溜落下一物。又見小姐用了個風吹敗葉式,展爺忙把頭一低將劍躲過。才要轉身,不想小姐一翻玉腕,又使了個推窗攆月勢,將展爺的頭巾削落。南俠一伏身跳出圈外,聲言道:「我輸了,我輸了。」丁二爺過來,拾起頭巾,撢去塵土。丁大爺過來撿起先落下的物一看,卻是小姐耳上之環。便上前對展爺道:「是小妹輸了,休要見怪。」二爺將頭巾交過。
展爺輓髮整巾,連聲讚道:「令妹真好劍法也!」丁母差丫鬟即請展爺進廳。小姐自往後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