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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試:洞賓獨坐一室,忽見奇形怪狀鬼魅無數,有欲斬洞賓者,有欲殺洞賓者,洞賓但危坐,毫無所懼。復有夜叉數十,解一死囚,血肉淋漓,號泣言曰:「汝宿世殺我,今當償我命。」洞賓曰:「殺人償命理也。」遂起索刀欲自刎償之,忽聞空中大吼一聲,鬼神皆不復見,一人鼓掌大笑而下,視之乃雲房也。
曰:「吾十試子,子堅心無所動,得道必矣。但功行尚未完足,今授子黃白之術,濟世利物,使三千功滿,八百行圓,方來渡子。」洞賓曰:「鐵作黃金有變異乎?」曰:「三千年後始還本質耳。」洞賓慼然曰:「誤三千年後,人不願為也。」雲房笑曰:「子惟心如此,三十八百悉在是矣。」乃引洞賓至鶴嶺論道而去。
鐘呂鶴嶺傳道
卻說洞賓在嶺問曰:「仙可為乎?」鐘離曰:「修之則為仙,不修則為鬼,顧仙有五等,功有三成,在人修持何如耳。」呂曰「“何為三成五等?」曰:「凡行法有三成者,小成、中成、大成之不同也。仙有五等者,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也。」呂曰:「何謂鬼仙。」鐘曰:「鬼仙者,五行之下,陰中超脫,神象不明,鬼間無性,三山無名,雖不入輪迴,亦難如蓬島。終無所歸,止於投胎就舍而已。」呂曰:「鬼仙有何術何功而至?」鐘曰:「修持之人,始也不悟大道,而但求速成,形如槁木,色若死灰。神識內守,一志不散,定中以出陰神,乃清靈之鬼,非純陽之仙。
以真一志陰靈不散,故曰鬼仙。」呂曰:「何謂人仙?」鐘曰:「修真之士,不悟上乘大道,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術,信心苦志,終世不改,神氣日清,形骸日固,人間之疫不能為害,乃曰人仙。」呂曰:「何謂地仙?」鐘曰:「始也,法天地升降之理,取日月生成之數,身中用年月,日中用時刻,先識龍虎,次配坎離,辨水源清濁,分氣候早晚,察二儀,判三元,分四象,判五行,定六氣,聚七寶,序八卦,行九五,煉形注世,而得長生,故曰地仙。」呂曰:「何謂神仙?」鐘曰:「神仙者,以地仙厭居塵世,用功不已,而精金煉質,玉液還丹,煉形成氣,而五氣朝元,三陽聚頂,功滿形忘。
入仙自化,陰盡陽純,身外有身,脫質升仙,趔凡入聖,滅絶塵俗,以返三山,乃曰神仙。」呂曰:「何謂天仙?」鐘曰:「神仙厭居三島,而傳道人間,道德有功,而入道有行,功行滿足,受天書以往三十六洞天,而返八十一陽;天在八十二陽,天而返三清虛無自然之界。故曰天仙。」呂曰:「鬼側不求,天仙亦不敢望也。
地仙、人仙、神仙之法,可得聞乎?」鐘曰:「凡人仙不出小成法,凡地仙不出中成法,凡神仙不出大成法,此是三成之數,其實一也。用汝求道,人固不難,以道求仙,仙不出遠。」二人相語,累日不倦。鐘於是悉傳以上真秘訣。
有鄭思遠者,善律歷,晚師葛孝先受諸經,並丹法,居烏跡山中。山有虎生二子,虎母為人殺,虎父驚逸,虎子號,鄭思遠持歸養之。後虎父來至思遠家,跪謝之,即依思遠不去。後思遠每出行,即騎虎父,虎子負其醫書。
有友人許億患牙痛,因請思遠來醫,欲遠以虎鬚數條置牙間,則思遠為授之,虎伏不動。後仙去為丹陽真人,是時同太上施真人由東南遠虛而至,相揖而坐。施真人曰:「侍者何人?」雲房曰:「海州呂誼之子。」因命洞賓拜二仙。
思遠曰:「形清神在,目秀精全,真心學道也。」去後,雲房謂曰:「吾朝元有期,當奏汝功行于仙籍。汝亦不久居于此,後十年洞庭湖相見。吾門金簡玉符,及金丹數粒,傳授于汝。」少間,有一仙奉金簡玉符,語雲房曰:「上帝用汝為九重金闕上仙,當即行。」雲房謂洞賓曰:「吾赴帝詔,汝好在人間修真功德,他時亦當如我。」洞賓再拜曰:「呂之誌異于先生,必須度盡天下眾生,方願上界也。」於是雲房乘雲冉冉而去。
洞賓酒樓畫鶴
洞賓既得雲房之道,火龍真人又授以劍法,使游江淮。時有蛟精出沒淮水,或作雷雨,沉去州具民房;或乘風鼓浪,覆往來客船;或化為人,淫亂良家女子,亂者即病多死。人甚苦之。官府百計驅逐,不能制治。
是時府縣正設醮出榜,求異人降服蛟精。適洞賓至,自言于府縣曰:「我能除此,汝勿多憂。」府縣甚喜,即請行法。洞賓拔劍揮舞,大喝一聲,望水中一擲,須臾淮水皆紅,一大蛟死於水面。
其劍復躍入鞘中,眾皆驚異,求其姓名。曰:「吾回道人也。」府縣酬以金帛,皆不受而去。自是江淮間悉定。
洞賓斬蛟之後,游至岳陽,或施果于街中,或玩游于鄉村。欲得正心好善者而度之,通縣無有其人。適有辛氏素業酒肆,洞賓往其家,大飲而去,竟不以錢償之。辛氏亦不向索。
明日又至,飲之而去。如此者飲之而半年,而辛氏終不與之索錢。一日復去其肆飲之,乃呼主人謂之曰:「多負酒債,未能一償。」命取桔皮畫一鶴于壁上。
曰:「但有客至此飲者,呼而歇之,彼自能舞,以此報汝,數年之內,可以富汝矣。」主人留之飲,乃竟別而去。後人至飲者但呼之,其鶴果從壁上飛下,跳舞萬狀,止則復居壁上,人皆奇之,於是遠近來觀,飲者填肆,不數年果大富。一日洞賓復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