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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薛敖曹因棒傷打得利害,在那裡哼聲不止,心中只想武三思,告知武后命狄公釋放,此時聽見獄門響亮,抬頭一望,見是三太,連忙喊道:「賀三哥,你救我一救。我的事情,諒你知道,能在這事上周全與我,不出三日,定叫你富貴兩全。”賀三太道:「正是同你商議。你現得了好處,把我們舊鄰居,舊朋友,皆忘卻了,我家那個女婢,至今還在我家,你此時在此苦惱,命她前來服侍你好麼?」禁卒也在旁道:「你的女婢,雖可伏侍,但是獄中沒有錢財。
我積得數十串錢在此,我們三人賭錢如何?」薛敖曹見他二人說了前仇,連忙道:「二位老哥,千萬莫記前仇,我已悔之莫及了。能夠救我,將我放出轅門,逃回宮中,定然厚報如何?」賀三太冷笑道:「放你出去,這個沉重,倒可擔得,但是要同你借一物件,不知可肯與不肯?」薛敖曹見他兩人允從,甚是歡喜,忙道:「豈有不肯之理,只求你將我放出,無論金銀珠寶,功名富貴,皆包在我身上。好朋友,我這棒瘡實是疼痛不過了,可先代我取點水來,讓我薰洗薰洗,然後同你們一同出去。」賀三太道:「你雖肯允,只是你所說的,我二人全用他不着。
想在你身上借用一物。」薛敖曹道:「我由宮中出來,萬不料遇著這事,此時我身上,除隨身衣服,另外哪有別物?」賀三太道:「你莫要裝作聾子,故做不知,放爽快些,快點送出!」薛敖曹見他二人只不說明,心裡急道:「好朋友,你明說吧,只要你能救我命,此處隨你要什麼總可。」禁卒上前罵道:“你這爛烏龜,老子看這禁獄的門,少一個敲門槌子、方纔在堂上時,見你被打,露出那個怪物,又長又粗,取下來適當合用,就與你借這物件!」
薛敖曹聽了此言,自是嚇慌,忙道:「好朋友,我今日已在難中,從前雖有不是,我已自知,自今已往,定然酬報。現在何必取笑,哪裡敲門用這肉鎚頭的道理?」禁卒不等他說完,當頭啐了一口罵道:「誰同你這烏種子取笑!老子的家產,被你騙盡,同你借一二百銀子,尚是不睬,還說什麼酬報,功名富貴,包在你身上?即如賀三爺,同你做鄰居,哪件事不周濟你,你反恩將仇報,將他的婢女奸騙。你也不想想,是何人物,伏着這件長大怪物,便爾穢亂春宮,行用這無法無天之事。平日深居官院,要想見你一面,也是登天嚮日之難,今日也是天網恢恢,冒充太監,到那刑部與懷義私論事件,獨巧被大人看見。
你既做了太監,哪裡還有這物?長在你身上,也是作怪,不如交代我們,還成一樣器具。老子的性情,你也曉得的,告訴你句實話,叫你受點疼痛,絶不至送命便了。」薛敖曹聽了此言,自是魂不附體,連忙求道:「兩位朋友,可高抬貴手,留我一條性命,以後再不敢放肆了。」禁卒道:「隨後已遲,老子既到此地,你不依便可了麼?難道還要我動手不成?」賀三太道:「同他說什麼閒話,此時不報前仇,明日朝罷,又尋他不着!」說罷,禁卒搶了一步,例將薛敖曹拖倒下來。
敖曹到此時,知道鬥他們不過,只得喊叫連天,大呼救命。哪知禁卒,曉得必定狂叫,逐取了一張寬凳,將他納在上面,兩手背綁在凳腿之上,上半截已是動彈不得。賀三太也就在旁邊,將他兩腳綁好。禁卒取出兩張草紙,在酒內浸潮,向着薛敖曹罵道:「你這狗頭,還想喊叫,老子請你吃酒,看你可能言語。」薛敖曹也不知道何故,正是狂叫連天,忽見禁卒將草紙在嘴邊一蒙,只見薛敖曹將眼睛一閉,連連地悶咳了數聲,復將眼睛睜開,滿臉急得通紅,欲想說半句言語,卻也難乎其難。賀三太本是刑房,豈不知這私刑,趕着說道:「不可不可,如此一來,便送了他性命,隨後反不好令他受罪了。」禁卒道:「哪裡如此快法,我們快點動手,不再加草紙,便不至死去。免得他亂喊亂叫,取得不安靜。」說著又跑了出去,取了簸箕,裝上石灰,擺在板凳下面,然後將衣服袖捲起,取出一柄尖刀,向着賀三太說:「我今日幹了此事,這兩手必然污穢,只得事後浸浸擦洗。」隨後向薛敖曹罵道:「你這烏種子,可莫怪老子心狠,只恨你罪太大了。這件怪物,且待我留下!」只見一刀刺下,不知薛敖曹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一回 薛敖曹哭訴宮廷 武則天怒召奸黨
卻說禁卒取着尖刀對定薛敖曹陽具根上一刀下去,賀三太深恐傷了他卵蛋,趕着說道:「小心一點,莫送了他的性命。那反不好。」禁卒道:「你慌什麼,前日我見人割那驢子,便是如此。」說著又見他將刀執定,由上而下,四圍一旋,頃刻之間,只見薛敖曹在板凳上,半截身子,跳上跳下,知是他疼痛萬分,兩眼不住的流淚,嘴裡只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