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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說裡面埋伏甚多,叫我不必往裏邊去。我又往裏邊哨探十數裡之遙,望裏邊果有峻嶺高峰,旌旗招展,人聲一片。我無奈自己帶著那手下人回來。至大營,見有跟倭侯爺的那些個兵齊來報說倭侯爺被擒。
我細問他們,都說是倭侯爺帶領着人去探南山口,他吩咐眾人都站在山外等候,他自己入山被擒。」神力王一聽,叫把那二百兵叫進來,又問了一遍,都是異口同聲,與馬成龍所說的一樣。神力王吩咐:「調隊進北山口,攻山拿賊!調五成隊前往就是。」那手下的三軍調齊了,一直的隨神力王出大營撲奔北山口。
正往前走,那前隊到北山口外,王爺吩咐:「薩林太帶步隊在這北山口把守,不准私離汛地!”自己催座下馬,帶馬步三軍一幹將校人等進山。走了有十里之遙,前面有一道山梁,上面一聲炮響,人聲吶喊,齊說:「好一個神力王,你今休要想逃走!」王爺與眾人一瞧,只見那山嶺之上遍插旌旗,都是八卦教,站定有兩萬賊軍,東西有十里長,兩山頭淨是伏兵。為首有少會總安靜芳、呂天保,瘟道人葉守敬,虎囤真人葉守青,雲南五傑:任龍、任虎、任彪、任豹、任鳳,齊往下面嚷着說:「神力王,你等要瞧顧煥章?來,來,你等把他抬上來!」只見有人抬上來一個木板,高有一丈,寬有三尺,上面釘着一個人。神力王用千里眼一細瞧,那衣服、身軀是倭克金布。
頸項之上釘着一個釘子,前心釘着一尺多長的一個釘子,下面兩腿穿在一處,釘着一個大釘子,鮮血淋漓,甚是慘人。神力王一瞧,回頭問胡忠孝、馬成龍、馬夢太:「你等久在一處,必認得。你等瞧瞧那是顧煥章不是?」那三個人說:「那本板三釘,釘的正是倭侯爺。」神力王一聽,「哎喲」一聲,在馬上哇的吐出來一口鮮血,說:「罷了!可惜吾兒死在他人之手!」吩咐:“攻山!」
大隊方纔要闖山,只見上面有無數的滾木礧石、灰瓶炮子、火噴筒。伊大人怕有失,吩咐撤隊。那些個官兵都往回走,惟有馬成龍那三千八百奮勇隊,並不鳴金。伊大人過去說:「成龍撤隊回營!」馬成龍說:「我至死也不回去!非得打破了山,我進去拿了吳恩,才算我對得起我大哥哪!」伊大人說:「你先調隊營,我自有妙計破山,不准違我的軍令!」馬成龍一聽,吩咐鳴金。
一棒鑼聲,大隊浩蕩蕩的回歸了大營。
到了營內,伊大人傳令說:「營門緊閉,不准私自放人出入。有一人出營,須有令箭。」還吩咐人等不准告訴王天寵說倭侯爺被害之事。伊大人這是怕成龍他一時奮勇,惹出禍來,先叫人閉了營門,又不叫告訴王天寵,又怕王天寵帶病着急。
老王爺回大帳臥不起,屠海、伊哩布二人辦理軍情大事。
馬成龍與夢太二人在賬房內設擺下靈位,供奉恩兄顧煥章之靈位。二馬天天焚香上祭,派一個差官在賬房門外瞧著:「如王天寵到來,千萬不可不回稟我知道。」那差官每天就在賬房門外看守。這一日,那差官睡着了。
坐在那裡盹睡。二馬在賬房內放聲痛哭,說:「恩兄顧煥章,你今天一死,但願你早早脫生人世。」正哭着,只見自外面躥進來一個人,把二馬嚇了一跳,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十二回
王天寵誤走三岔山 楊永太泄機八卦教
詩曰:衣上猶存舊驛塵,三年兩度此勞辛。
空拋壯歲為遊客,重見名山似故人。
道路蛇盤難托足,功名鷄肋亦纏身。
得歸便擬圖耕稼,卻聽荒農苦語貧。
二馬正哭倭侯爺,自外面進來了王天寵,伸手把那靈牌拿起來,說:「二位大人,莫非我恩兄有什麼變故不成嗎?」
書中交代,王天寵因八卦幡傷反覆,在後帳養傷,每日倭侯爺總在跟前,自那日晚上,不知侯爺往哪裡去了。今天早晨問伺候人說:「侯爺哪裡去了?」下邊人說:「奉令出差,上湖廣催餉去了。」王天寵一聽不信,心裡說:「我大哥要往哪裡去,必要給我一個準信,焉有不給我的準信之理!我今日身上不爽,我到外邊訪問訪問。再者,夜內我夢見我恩兄,渾身鮮血淋淋,說:『我死的好苦也!』我醒來是一凶夢。
我何不到那外邊問一個實信。」想罷,自已站起來,到了外邊,正要到前鋒營,只見病二郎李慶龍帶著四個差官,拉著馬,帶著弓箭,一直往前鋒營去。
王天寵緊行幾步,說:「李大人,你可瞧見倭侯爺往哪裡去了?」李慶龍說:「我聽說奉命押折差入都去辦事,不知何時回來。」王天寵還是不信。只見那邊左營參將鄧德彪過來,他又問說:「倭侯爺往哪裡去了?你可知道?」鄧大人一想,心內說:「有副帥的令,誰敢告訴他。」想罷,說:「侯爺出差,上四川總督那裡去了。」王天寵一想,更不對了,三個人說了三樣。他竟奔威遠營馬成龍這裡,那看門的偏巧睡着了,他一進賬房,把靈牌兒抓過來,說:「二位大人,我侯爺大哥到底往哪裡去了?」二馬也料着瞞不住了,就把探山遇害之故說了一遍。王天寵放聲痛哭,說:「我那恩兄啊!二位馬大人,為何王爺不調兵,給我兄長報仇雪恨?」二馬又把王爺着急吐血、伊大人不准放人出營之故說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