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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等好為。」三人方拜,忽然尊者不見金容。三人乃各為舒尊長查究這宗冤業。且說副師方人靜,忽然如身到一座廳堂,公案齊備,一宗文卷在上,並無一個人蹤。
副師走近案前,揭開卷面,乃是舒尊長的事蹟,卷前一行,開着舒某除奸的書稿,底下判道:「忠臣愛主,除惡進賢,宜獎九世簪纓。」又一行開着:「有鯁直之氣,卻懷狐疑之心,減罰三世。只以失記書稿,誤杖衙役,致斃于刑,減罰三世。」下邊卻注着:「余當獎的三世福祿。」道副再要揭後卷,便如糊黏一般,乃執起硃筆道:「待我添一句解語。」乃批道:「百病不侵,災殃消滅。」方纔批罷,忽然驚醒,只見尼總持與道育二師俱已出定,各相稱說尊長病勢雖沉,卻不能傷。道副便把閲卷的景象說出。
二師道:「我弟亦有靜中景象。」副師笑道:“只為尊長根因,叫我等靜定作擾因也。」
天明,舒尊長覺病勢少安,扶病走出來,向副師們作禮,問祖師有度脫法旨否。副師道:「我師每常入靜,動經一兩日,乃我等於夜來略有景象,俱屬老尊長事實。」尊長便問道:「師父們有何景象,關係老夫災疾?」副師道:「小僧夜來于前因卷中,見尊長除惡書稿倍加榮獎,只因誤傷衙役,減卻其半,但福壽自增。小僧為尊長在卷後批了』災殃消滅『。
且自調理,自然安愈。」尊長點首稱謝道:「老拙病勢,果于半夜陡然減半。」乃問尼師父有何景象。尼總師答道:「小僧早巳見尊長文冊,與師兄無異,只是後有衙役訴冤的一詞,中訴尊長暴怒盡法,不思寬宥。」尊長道:「老拙忘失書稿在衣袖,後見了自生悔心。」尼師道:「文卷之下,正注道:』不見不悔,終作沉冤。『為此報以沉痾。小僧為尊長也添一筆:』無心之冤,改悔可釋。
『“尊長聽了,點首稱謝,卻問道育師有何景象,道育答道:“小僧無甚卷冊可查,于諸靜後,但見尊長堂中掛有一軸詩文,上寫着尊長後來報應七言四句。」乃說道:
人間一切惡因緣,報應分明在目前。
為問解冤消業障,都應一善種心田。
舒尊長聽了,說道:「我等為官的,執一時喜怒,莫說盡法,傷了小民,便就是一言一貌,動了怒威,那在下的畏心驚膽,亦有因而作疾傷生,況以威刑,寧保不墮冤業!我老拙自料生平執法在惡民,和顏悅色在善類,惟此一件,自知冤結。欲解此冤仇,須是查衙役家有何人應當撫卹,再乞列位師父轉經懺悔,超生亡役。」說罷,乃令家眷齊出堂,拜請祖師暫留法駕,當時啟建一會懺冤釋罪道場。善事方畢,尊長生一歡喜心,那病隨愈。
卻說有鄉鄰親友來駕安,內有一人名尤子,乃舒尊長眷戚,開口問道:「聞知三位師父深在災病根因,吾有老父得患災病,可能知他病原何得,其亦可解脫麼?”副師道:「尊翁何病?」尤子答道:「食鹿染病,殘疾臥榻日久,恐不能救。」副師道:「人莫不食鹿,豈有作病!還是有疾在前,因鹿而發?」尤子道:「有因也。吾父曾居官職,得一美珠,貴重百金,心甚愛惜,一日誤落鹿食豆草稭下,隨已取得。後忽失其珠,乃是婢盜。
其心只疑豆中被鹿所食,把三四活鹿剖腹而尋,竟無有珠。後盜珠婢事露,老父夢覺鹿觸,遂染病到今。想誤傷人者,病可解救,誤傷鹿者,尤易解也。望三位高師大發菩提,為吾父一垂方便。」副師道:「此疑症也,夢境疑心也。曾法懲盜婢否?」尤子答道:「亦止杖婢出珠,只是冤在數鹿。」尼總持聽了,說道:「小僧查舒尊長病因,便已知這尊長病矣。」尤子問道:「師父曾知,卻是何故?」尼師道:「尊翁可名尤路麼?」尤子答道:「正是父名也。」尼師道:「此事曾註冊內,小僧見了,乃尊翁居職無功有過,不當因事得受美珠,又不當因疑誤殺多鹿。鹿縱為人食之畜,而冤業卻在人心。事既明白婢盜,那一點誤殺成疾,倒有人難解救。此時萬金之軀,不說百金之寶也。」尤子道:「舒親眷傷人事明,乃可解救;傷鹿事小,反難解救,這卻何義?」尼師說:“舒尊長退不肖功大,想不肖害事,豈止暗活無限生靈。尊翁無此功德,乃有數命之冤,只怕難解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