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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良跟着大眾到屋中行禮已畢,展爺就問:「徐侄男,由咱們分手之後,幾時到得這裡?”徐良說:「侄男昨天才到。」遂將所辦的事情對著展爺說了一遍。又問:「昨天到了,可往團城子裡面看看虛實沒有?」徐良道:「不瞞叔父說,昨天晚間我去了一趟,白菊花不在那裡,火判官周龍他們一夥人都在那裡哪!」智爺又問:「瞧見藏珍樓沒有?」徐良說:「藏珍樓我沒看見。」智爺問:「你進去好一會子,怎麼沒看見藏珍樓哪?」徐良說:「我到那裡看看就回來了。」智爺又問:「除此之外,一點別的事情沒有,你就回來了嗎?」徐良一聽,這話裡有話,連忙問道:「智叔父,你老人家知道嗎?」智爺微微一笑,說:「你說實話罷,到底是怎麼件事情?」徐良只得把自己事情又說了一遍,遇姑娘被捉,有人救了自己,不知是誰。丟刀的話,未曾說完,見智爺微微冷笑,徐良就明白了八九的光景,說:「智叔父,別是你老人家也去了罷?」蔣爺在旁,說:「智賢弟,真少不了你,昨日一刻的工夫就上團城子去了。我問你,你說拉尿去了,你還不承認。」智爺說:「你問問罷,我要不去,就出了大禍了。」蔣爺問徐良:「到底是怎麼件事情?」山西雁清清楚楚,一五一十,一點也不敢隱瞞,又說了一遍。智爺才對著大眾說:「昨日晚間到了團城子,至紅翠園,我在房的後坡上就看見了徐良在樹上。他一跑,我就上東房後坡去了,他被人家鏈子架繞下來,我就揭起房瓦,打算用房瓦打她們,好救徐侄男。不料這個時候有路素貞到,就把他裝在西屋箱子內,那三個姑娘進上房喝酒去了。
我下房殺死丫鬟,打開箱子,挑了他的綁繩,吹滅燈燭,我又藏起來了。徐良出來,院內發怔,將要奔上房屋中,這個時候東方亮他們就來了,他就躥出牆外逃命去了,連自己的刀都不顧得要了。」徐良過去與智爺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說:「謝叔父活命之恩,侄男這一輩子也不忘你老人家這番好處。還有一件,你老人家提我那刀,可知道下落不知?」智爺道:「你既問,我就知道下落,掛在他們上房屋中牆上,趁着三個姑娘迎接東方亮之時,我就替你代了一代勞。」徐良一聽此言,如獲珍寶一般,復又深施一禮。智爺回身進裡間屋中,把刀取出來交給徐良。徐良將刀帶起來說:「我回我們店中送信去,叫他們上這裡來見眾位叔父。」蔣爺說:「叫他們來罷。」徐良出了公館,到了自己店中,見韓天錦、盧珍、艾虎,把三元店的事情對他們一說,給了本店的店錢飯錢,各帶自己東西出店,直奔公館而來。進了三元店,來至東院,到了屋中,見大眾行禮,對問了一迴路上所遇的事情。展南俠復與徐良打聽團城子裡那兩個姑娘,她們那鏈子錘槊怎麼會那麼利害。徐良說:「侄男也是藐視她們那兵器,看鏈子很細,就是結實。」展爺說:「你的刀既是磕不動,大概我的劍也是不行。」徐良說:“不行。」
這時忽聽外邊一陣大亂,店家進來,說:「眾位老爺們,外面瞧看瞧看熱閙去吧。」蔣爺問:「瞧看什麼熱閙?」店家說:「他們全瞧擂台去了。這五里新街西口外頭,有個白沙灘,立擂台哪。」蔣爺說:「你先去罷。」店家出去,蔣爺問徐良:「不是五月十五,怎麼這樣早就看擂台去哪?」徐良說:「咱們大家全去看看便知。」智化說:「全去可以,別聚在一處,咱們大家散走,看完了擂台回來,在這本街上,有一個新開的大酒樓,叫美珍樓,我請眾位在那裡喝一杯酒兒。」大家一聽,全都點頭,叫店家把門帶上,眾位出了三元店。行至大街,就見那些人摩肩擦背,攙老扶幼,全是瞧擂台去的。
他們大眾也是三三兩兩的,散步出了五里新街,西頭一看,儘是白亮亮的沙土地,寸草不生,此地起名就叫白沙灘。遠遠看見那裡,有一群人圍着觀看。展爺、智爺、蔣爺、張龍、趙虎,這幾個人走在一處。一看這個擂台形象,就吃驚非小。
你道這是什麼緣故?這擂台還沒搭起來呢,剛把四址拉好,栽上柱木,綁上桿子,將綁出一個形象來,類若鄉下唱戲高台一樣,無非比戲台大。有三丈六尺見方,也有上下場門,高夠一丈五尺,上面搭上木板,就在這上邊動手。若要上台,左右兩邊單有梯子。兩邊八字式的看台也是兩層,單有梯子上去。
另有一個小棚,單有一位文職官員在這棚內。蔣爺他們一看擂台是個白虎台,吃了一驚。展爺低聲叫:「蔣四哥、智賢弟,他們搭擂台,為何搭一個白虎台?本來這擂台不定要出多少條人命,搭一個白虎台,更了不得了。就是唱戲的戲台,戲班子還不願意唱呢,何況這是擂台,怎麼不找吉祥事辦,這是什麼緣故?」蔣爺說:「誰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智爺說:「也許他們不懂,也許他們成心。」趙虎說:「咱們看看那邊什麼事情?圍着那些個人。」展爺往那邊一看,果然壓山倒海圍着一圈人往裡瞧看。蔣爺等一齊都到這裡來了。分開眾人,往裡一看,原來是圍着一個江湖上賣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