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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踏實地,一直的奔木板連環,由西北乾為天而入,進的天地否,腳踏卍字式,當中跳黃瓜架,直奔沖霄樓而來。漸漸臨近,一看全是朱紅斜卍字式欄桿,一層一層,好幾個斜馬弔角,好幾個門,不分東西南北。他焉能知曉,按五行相生相剋,全是兩根立柱,上有大蓮花頭,這就算個門戶。欄桿全是披麻掛灰朱紅的顏色,蓮花頭兒可是分出五色:青、黃、赤、白、黑。
行家若是進來,由白蓮花頭而入,就是西方庚辛金,再走黑蓮花頭的門,不管門戶沖什麼方向,再找綠蓮花頭的門,然後是紅蓮花、黃蓮花。白蓮花正到裡面即是金,金能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如若走錯一門,白蓮花奔了綠蓮花,就是相剋。金能克木,走三天也進不來。
艾虎如何能曉得相生相剋?進了西方庚辛金,走的東方甲乙木,繞的中央戊己土。繞了半天,心中急躁,他也有個主意,用手一扶欄桿,「蹭”往上一縱,竟自躍在五行欄桿裏邊去了。恨的他咒罵起來,不知這是什麼地方。隨手背後拉刀,把欄桿「咔嚓」亂砍了一回,賭氣把刀插入背後,回手掏出飛爪百練索,搭住欄桿,往上就導。
導上約有七八尺高,上面有人叫他說:「下面可是艾虎?」他就緊握飛爪百練索,眼看上面欄桿,往上問道:「沈大哥呀?」沈仲元說:「不錯。」你道艾虎怎麼管着他叫大哥?先前叫大叔,此時是打甘媽媽、蘭娘他們論起。沈仲元說:「艾虎,你這孩子怎麼來了?」艾虎說:「你們的主意,我早聽見了,我見一面分一半,我師傅不要功勞,那功勞算我的。」沈仲元說:「你師傅都叫鍘刀鍘了。」艾虎說:「你說什麼?」沈仲元說:「你師傅都叫鍘刀鍘了。」艾虎一聲哎喲,一撒手,咕咚一聲,躺在地下,四肢直挺,死過去了。沈仲元嚇了個膽裂魂飛,趕緊放軟梯到二層。放二層的軟梯到了平地,把艾虎往上一抽,朝脊背拍了幾掌,又在耳邊呼喚,艾虎才悠悠氣轉。
艾虎睜開二目,坐于地上放聲大哭。沈仲元說:「師傅又沒死,你為什麼如此?」艾虎說:「你不是說我師傅叫鍘刀鍘了麼?」沈仲元說:「原是個月牙鍘刀,把他壓在底下,不能動轉。」艾虎說:「你為什麼不說明白了,叫我哭的死去活來?」沈仲元說:「你沒等我說完,你就死過去了。你這孩子,造化不小,不是遇見我,你性命休矣。」艾虎問:「怎麼?」沈仲元說:「你拿絨繩掛住欄桿,必然拿胳膊肘撐住,跳身上去,那上頭有衝天弩,定射在你胳膊之上。那弩箭全是毒藥煨成,遇上一枝,準死無疑。」
艾虎說:「我師傅現在哪裡?」沈仲元說:「就在沖霄樓上。你來的甚巧,你師傅打發我取寶刀寶劍,我正怕走後上來王府之人,你師傅有性命之憂。
你去找寶刀寶劍,我回去看著你師傅。」艾虎說:「我得先去看看我師傅,然後去取。」沈仲元說:「你先取來,然後再看不遲。」艾虎說:「我總得先看看師傅,然後再去取。」沈仲元無奈,先幫着艾虎爬上軟梯,自己也到了上面。捲上軟梯,二人又上了三層軟梯,把三層的捲起,同到樓門,晃千里火,艾虎先就躥上去了。隔扇一響,智化連忙問道:「是誰?」艾虎答應:「師傅,是我。」智化哼一聲說:「怪不得聖人云『愚而好自用,賤而好自專。』
你這孩子,多般任性,連我在沖霄樓上,都受了兩次大險。」沈仲元說:「他來的正巧,或者教他看著你,我去取刀劍,或者教我看著你,他去取。」智爺說:「既然這樣,教他去取。」艾虎說:「師傅還用取刀劍?我把這鐵柱一抱,你老人家就出來了。」智爺說:「胡說!哪能這麼容易,快去取來。」艾虎說:「我可是見面分一半,師傅你不要功勞,可算我的。」智爺說:「你把刀劍取來,橫豎有你點功勞就是。」艾虎無言,飄身下來。
沈仲元當路放下兩道軟梯,帶他出五行欄桿,腳踏卍字式,艾虎就要跑,說:「我師傅要有點舛錯,衝著你說!」沈仲元說:“你放心,快去快來。」
艾虎出了南門,走火風鼎,出離為火,至木板連環以外。自己一愕,心裡思忖:也不知義父與雲中鶴他們現在哪裡,王府地面甚大,哪裡去找?忽然聽見東南方殺聲震耳,火光衝天。艾虎直奔前去,繞過前邊一片太湖山石,只見搬山探海、千佛投降相似燈籠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晝。艾虎就知道是大眾在此動手,背後拉刀,殺將進去,叱嚓磕嚓亂砍。
王府的兵了閃開一條道路,艾虎闖了進去。
鎮八方王官雷英、金鞭將盛子川、三手將曹德玉、賽玄壇崔平、小靈官周通、張寶、李虎、夏侯雄,迎面之上,是北俠歐陽春、雲中鶴、南俠展熊飛、雙俠丁兆蕙、鑽天鼠盧方、徹地鼠韓彰、穿山鼠徐慶。內中還有一人,說話唔呀唔呀的,手中提一桿沒纓的槍,槍纓全叫火燒去了,此人名叫聖手秀士馮淵。這些人均陷在沖霄樓的下面,盆底坑的上頭,被上面雷英用火攻燒的無處躲避。四條地溝,有一百弓弩手,早教雷英調將出去,蓋上木板,還怕不堅固,又壓上石頭,派兵丁在上面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