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秀兩隻玉蔥般的手用力抓撕着江知府的臉。一陣火辣辣地疼痛更激起了江知府的惱怒,他將肥壯的身子壓在她的身體上。
冬秀感到窒息,夢魘似的喘不過氣來,感到一雙骯髒的手在身上滑動,她的衣裙被撕扯一光……
冬秀感到下體一陣巨疼,慘叫一叫便暈了過去。
當她慢慢醒過來,見老爹已氣絶身亡,鋪子裡的金銀被洗劫一空。她抱著老爹的屍體放聲大哭,她的神經承受不了如此重大的變故,近乎崩潰。她感到周圍的一切都變了,一切都在旋轉,一切都昏蒙一片。
冬秀哭啞了噪子,哭幹了眼淚。她只能用身體的聳動來代替內心的抽泣,她使勁地摳着冰涼的地面,指尖摳裂了淌出一絲絲殷紅的血。她眼角的晶瑩的淚珠無聲地滾落下來,又很快聚成第二個。
她失神地看著嘴角掛着血痕死去了的爹,在心裡哭訴道:
「蒼天啊,你睜開眼看看這人世間的再慘不過的事啊,安份守己,厚道善良的人為何偏要家破人亡啊。」
她想自己已被人強暴玷污還有什麼面目去見人呢?加上老爹已慘死,孤孤單單地苟且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她決意追隨老父而去,她找來剪刀,舉起來就要向自己的胸懷刺去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道:
「姑娘,你大仇未報何必輕生呢?」
此人原是一樑上君子,準備偷盜她家鋪裡的銀子,見到了這悲慘的一幕,出手阻止了冬秀的自盡。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阻止我?」
冬秀問此人。
此人老老實實地道:
「實話告訴姑娘,我是江湖上人稱的飛賊草上飛,以偷盜為生,今天到你家本是想發點財,見這慘景實是氣憤不過,故出手相救。」
左鄰右舍都聽到這鋪戶裡的慘哭聲,沒一個人出來相勸,反而把門閉得更緊了,在這樣的年代,人都抱著明哲保身的態度,誰想惹火燒身。
「多謝壯士出手相救,只是要替父報仇又何談容易。再者我家銀兩洗劫一空,無錢無勢又如何打官司?」
冬秀哭訴道。
這飛賊道:
「姑娘你請放心,我草上飛雖干的是不法勾當,只要說了就會算數。」
說罷,從懷裡掏出一錠大銀,放在冬秀的手中。道:
「你拿着這些銀子葬了你的父親,我明晚再來見你。」
說完,一縱身躍出窗外。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冬秀守着死去的父親又哭了一回,心想只要能給父親報仇,先苟且活着,等為父報仇後再死也不遲。
卻說這江知府強姦民女,又踢死了一個老頭,知道事情完不了,他不等監查來調查他,就在當晚帶上隨從和贖罪銀兩上滇城,主動上交銀子,他有的是銀子,只要有錢他什麼都不怕。
江知府找到衛老三把贖罪銀交上,並很但白地承認了自己強姦民女,踢死民女的老爹的罪行。
衛老三點了下銀子有五萬兩之多。便道:
「你的銀子我暫時替你收下,只是我得讓王爺知道這件事,看他有啥話,你強姦民女又踢死了人,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呀!」
江賢民道:
「衛大人你說得也有道理,想下官有的是銀子。”說到這兒從懷裡掏出兩串大東珠獻給衛老三,“王爺那兒,還請大人多多周旋。」
衛老三掂量着手中這兩串大東珠,按他的眼光計算,最少也得值個萬兒八千兩銀子,他把這大東珠揣進懷裡,道:
「這個不須說,王爺哪兒有啥話,我儘快轉告於你。」
這江知府有了衛老三這句話已十分放心了。當晚他沒回他的州府而是進到妓院,美滋滋地嫖妓去了。
卻說衛老三讓人拎着江賢民交上來的那五萬兩「贖罪銀」去了平西王府,吳三桂正躺在床榻上吸食逍遙丸,情緒很好,見衛老三提着大包銀子進來,知道自己已進財了,顯得異常的高興。
這衛老三趁機把江賢民強姦民女,踢死該民女的爹詳細給吳三桂講了一遍。吳三桂聽完摸着那一錠錠銀白的銀子說:
「我雲南有的是人,他只要給銀子,多踢死幾個好了。」
衛老三沉吟了下問道:
「王爺,你看這姓江的給這點銀子夠嗎?」
吳三桂迅速明白了衛老三的意思,哈哈一笑道:
「一條賤民的人命本不值這麼多錢,可像這樣的官要他有何用,早點掏光了他的銀子,讓他滾蛋罷了。」
衛老三道:
「那就讓他再送贖罪銀五萬兩來。」
「你看著辦,像這種官不能讓他當得太久,不然人人都得恨我平西王。我真得後院起火,連存身之地也沒有了。」
吳三桂說罷,又進入了沉思,他內心裡不想讓這些烏合之眾來壞了他的清名,他何嘗不想作一個清正嚴明的平西親王呢?只是現實不容,那表面上什麼都不說的小皇帝其實視他如水與火,必欲先除而後快,他只有用這種方法不停地斂財聚財來尋找生路。
「王爺,奴才告退了。」
衛老三施了一禮,就要出去。
吳三桂從沉思中醒過來,道:
「你先不忙,本王憐你孤苦一人,又無家眷,賜一女子與你帶回去吧,也有個說話兒的。」
說罷,一擺手讓一個侍從叫進來一個女子,衛老三睜大眼睛一看,見此女子十八、九歲年紀,生得有模有樣,杏眼白嫩,眼角含情,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雲鬢蓬蓬,渾身透着機靈,見人未語先笑,自有幾分嬌態。
衛老三腿一軟,跪在吳三桂面前道:
「王爺,只有你還想著奴才……」
說到這兒,一泡一泡的眼淚就淌了出來,有些泣不成聲了。衛老三確實感動了,儘管他知道吳三桂後宮藏有美女上千,這個女子又是他用過後想扔掉的破貨,能賞給他說明他在吳三桂心中的份量。吳三桂那番話確實讓衛老三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