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哪兒有陳圓圓的畫兒?」
「有倒是有,陳圓圓的最貴,恐怕你買不起!」
「先別廢話,把畫兒拿來我看看!」
那個賣畫郎很不情願地從懷裡拿出了一捲軸,遞給吳三桂。
吳三桂急忙打開捲軸,只見畫上的美人像初放的白蘭,風姿婷婷,似天仙般呼之慾出……
「果然與我想像的一樣,賣畫的,這張畫我要了,多少錢?」
「三百兩!」
「區區三百兩,算得了什麼”,吳三桂隨手招過一個士卒,“去拿三百兩銀子給這小子!」
那賣畫郎原以為自己要的比一個大活人還要多的價錢會把眼前這位將官嚇一跳,沒想到他竟連價也不還,於是他便後悔了。
「唉唉唉,這畫我不賣了!」
「為什麼不賣?」
「我就只有這麼一張,你就留給我吧!」
「你說要三百兩,我就給你三百兩,一分不少,怎麼又出爾反爾?實在可惡!」
「無論如何,這畫我不能賣,那是我的命根子啊!」
賣畫郎一下跪在吳三桂面前,雙手拉住吳三桂的大腿,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大膽奴才,如此無禮,這畫我要定了,再不知好歹,我就一刀結束了你的小命。」
說著,一腳踢開那賣畫郎,轉身拿過銀子,扔給他。
「給你銀子!」
說完,上馬帶領小校們而去。
賣畫郎跪在地上放聲大哭,他在為失去那張畫而痛心疾首
身陷田府
吳三桂回到軍中,立即將那張陳圓圓的畫像擺在屋子正中,每月親自燒香,然後便在圓圓的畫像前凝神端詳,他多想見到那畫上的美人啊!
一個月之後,吳三桂派去的兩個使者匆忙而歸,然而,他們帶來的卻是一個令人沮喪的消息:陳圓圓已經不在蘇州了,她已經被汪起光的岳文田弘遇弄到北京了……
吳三桂聞此消息,痛悔之情油然而生。他不禁拍案大叫:
「田弘遇這老匹夫!」
那麼,這田弘遇老匹夫又是何許人也?
他是一個更大的惡霸者,是崇禎寵妃田貴妃的父親,當朝國丈。
這位田國丈年已
70,雖鬚髮皆白,但依舊風流不減當年,他肆無忌憚地尋花問柳,肆無忌憚地聚斂財物,巧取豪奪,實為京城一霸,京中几乎無人不知其惡的!
然而田弘遇有皇上做靠山,誰又敢奈何?
由於田弘遇作惡多端,屢屢犯案,以至于終於有一天,其惡行被稟報到了崇禎皇帝的案台。
崇禎皇帝看完奏摺,心中不悅,再加上李自成連獲勝利,清兵屢犯邊關,致使龍心大怒。
但由於崇禎對田貴妃倍加寵愛,一想到這田弘遇正是自己寵妃的父親,心中的怒氣不勉消了許多。
這一日崇禎上朝回來,田貴妃見皇上臉色十分難看,知道事情不好,忙上前笑臉迎道:
「皇上日理萬機,龍體欠安,還是回房歇息吧!」
崇禎板著臉道:
「你父屢屢做一些不法之事,以至于參劾他的奏章不絶,祖宗家法,你難道不知道嗎?」
田貴妃嚇得慌忙跪倒。
「皇上息怒,我爹爹年邁,頭腦混沌,難免做事不妥,我代父向皇上請罪!」
「你有何用,你父親已成京城一患,人皆恨之,若再如此下去,恐怕我也難以庇護他了。」
「請皇上再饒我爹爹這一回吧!念妾妃服侍皇上一場之情,請皇上恕罪!」
「好啦!國有國法,不過這次倒罷了。」
「謝過皇上!」
「這次可以免過,但下次再犯,法難容忍,而且還會延及到愛妃你身上的,到時,朕可就愛莫能助了!」
田貴妃對父親的行為早有耳聞,只是礙於口角,怕與父親爭執,不便啟齒,所以一直未加勸阻,今天經過崇禎申飭,知道這次事已閙大,再不勸阻,禍將臨頭了。
一次,田貴妃回家省親。
田弘遇此時正在家中縱情淫樂。
田貴妃剛到門口,隔着串串珠簾,可以看到,一群姨太太圍着父親又打又閙,父親跪趴在地上,一個女人正騎在他的背上。
「哎呀,別弄了,我受不了呀!」
「壓壓壓,看看姑奶奶的褲襠有多厲害!」
「嘻嘻嘻,你不是最喜歡我們這個地方嗎?」
「不行了,我的骨頭都要斷了,小寶貝兒,我陪你們喝吧!」
「好好好,來來,大夥兒一人陪他一杯!」
呼拉拉,一大群姨太太把田弘遇拉起來,就要灌他喝酒。
田貴妃再也看不下去了,自己的父親竟然是如此醜態,她生氣地走了進去。
一時,田弘遇和眾姨太太一見是貴妃娘娘,嚇得紛紛停止喧閙,倒頭下跪!
「參見娘娘!」
「都起來吧!」
田弘遇等人從地上站起來,問道:
「娘娘不在宮中享福,回家來一定有事吧!」
「父親,你們的行為也太失檢點了。你的事已傳到皇上耳朵裡,皇上十分生氣——」
「什麼?!」田弘遇嚇得一驚。
「皇上責怪我說;如果你們再繼續妄為,他就再也不能庇護了,到時,我也會受到連累的。」
說著,田貴妃淚如雨下。
聽到田貴妃聲淚俱下的戒諭,田弘遇等人感到了事情的嚴重。別的不怕,他最怕貴妃有什麼不測,如果沒有了貴妃,對他來說也就是沒有了靠山,所以行為也稍稍收斂了一下。
不過,田弘遇的收斂卻只是暫時的,而且只限于京師。
為了躲開宮廷耳目,田弘遇又借到南海進香為名大肆騷擾沿途州縣。
他這次進香僅隨從人員就有千人之多,船隻也達數十艘。這數十艘船上所載的不是什麼進香用品,而是歌女舞姬數百餘人和禮幣方物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