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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又得番僧二人,能行妖術,教演弟子二三百人,專事興妖作孽。女曰九華公主,美而勇,亦授番僧之術,能剪紙為馬,撒豆成兵。窺見魏分為二,中原擾亂,遂引兵來奪石州。官兵不能抵敵。於是刺史楊天飛章告 急。高王接得文書,乃于德陽堂召集諸將議曰:「蠡升強暴已久,非吾自行,恐不能收服。」諸將咸請出師。於是點選精騎三萬,猛將二十員,即日起發。入宮謂婁妃曰:「劉蠡升反,吾自往討之。有一事托卿,卿勿負我。」妃問:「何事?」屏去左右,私語妃曰:「楚國年幼,卿當以兒女畜之,加意保護。但此女性好游嬉,當戒其靜守宮中,勿縱出外。澄兒屢在飛仙院外閒行,吾屢次見之,其意叵測。卿主宮事,尤宜防微杜漸,勿使弄出事來,追悔未及。」妃笑曰:「楚國吾亦愛之,何用王囑?澄兒頗曉禮義,何敢妄行?吾自留心防之便了,大王不必掛念。」王曰:「得卿如此,吾復何憂。」又至飛仙院中叮嚀一番,然後至軍,命世子曰:「并州事爾自主之,倘有疏失,責在於爾。」世子再拜受命。王遂起兵星夜前往。按下不表。再說世子自王出軍後,深惑鄭娥之色,邪心又起,每欲潛致慇勤,又恐泄漏,甚至廢寢忘餐,幽懷如結。一日,在瑞芝堂與私奴馮文洛談論外事,忽見飛仙院宮女李慶雲升階再拜。世子問:「何事至此?」慶雲曰:「奉夫人之命,送金櫻于公主,兼問近安。」世子大喜,遂同慶雲入宮,慶雲拜見公主,致了主人之命。公主亦問:「夫人安否?」閒話一回,便即辭出。只見世子亦出宮來,手持一書,封固甚密,付之曰:「公主有書送與夫人,你可帶去。」慶雲接書便去,回至飛仙院,把書呈上道:「此公主送於夫人者。」鄭娥見封面上寫:楚國夫人手啟。開函一看,乃是四句五言詩。詩曰:金閨久無主,羅袂欲生塵。 願作吹簫伴,同為騎鳳人。娥看罷大怒,問曰:「此書誰與你的?」慶雲曰:「小婢出宮時,世子言是公主書,教我帶歸的。」鄭娥曰:「世子視我為何人,擅敢吟詩戲弄。我去訴知內主,看他何顏!」慶雲跪下道:「夫人且息怒,小婢有一言相告。若訴知內主,不過將世子責備一番,但合宮皆曉,議論蜂起,反若夫人無私有線了。不若還其書,絶其意,消磨於無事的好。」鄭娥被慶雲相勸,把怒氣按下,便道:「你將書去交于公主之手,說世子若再如此,決不幹休!」慶雲領命,復到世子府來,將書密呈公主,備說夫人見書大怒,命即送還。公主看了,果是世子親筆,大驚失色,對慶雲道:「你去對夫人說,此事看奴薄面,切勿聲張。」慶雲去了。世子到晚入宮,公主道:「楚國夫人最為大王寵愛,世子送書與她,何膽大乃爾,獨不畏王知耶?」世子搶書,就火上焚之,曰:「今生不得此女,有如此書。」公主駭然,再欲有言,世子已出宮去矣。一日,鄭娥在婁妃處夜宴而回,時已更深,行近院門,月明如水,四面無人。忽見世子獨立階下,問娥曰:「請夫人少留片刻,我有一言欲達。」鄭娥變色曰:「世子前日無禮,我將訴于內主,隱忍而罷。今夜尚有何言?妾非路柳牆花,任人輕薄。世子亦有父子之義,豈可不自知過!」世子道:「我自弘農相見,已致慇勤,夫人面上並非寡情,何拒我若此?」夫人道:「高情雖有,大義難犯。」說罷便走。世子攔住去路,依依不捨。宮人皆懼,夫人發急下淚道:「君若無禮,我當撞死階前,以絶君意。」世子始懼,謝罪而去。娥至宮下淚不已,慶雲再三勸慰,又囑宮人莫泄,娥始寢。 次日燈節,世子命造巧樣新燈千百盞,送入婁妃宮中,結燈山一座。
妃設宴于寶慶堂,召諸夫人賞燈。唯鄭夫人不至,遣宮女慶雲回說身有微疾,不能赴宴。婁妃道:「既體中欠安,不必勞動她。明日我自來望。」慶雲退立階下,徘徊觀望,半晌不去。世子遣宮女問之曰:「你留此,不畏夫人責乎?」慶云:「夫人性極善,不我責也。」時漸更闌,華筵已散。慶雲回至翠薇軒,門戶寂寂。忽聞廊下有人言曰:「慶雲何獨行至此?」慶雲大驚,看時乃世子也。慶雲曰:「從內府回來。」世子戲之曰:「今閣門已閉,何以得入,不如從我去罷。」攜其臂,至重林堂軒下,是高王安息之所,與之共寢。遂以鄭夫人事托之,慶雲笑諾。又付金珠一包,曰:「諸侍女亦當結其歡心,使無阻礙。」慶雲又諾。至曉遂別。慶雲入宮,鄭娥尚未起身,呼至床前問之。慶雲曰:「內主娘娘賜我看燈,故不及歸。」娥遂置之。午後婁妃親自來望,鄭娥接見。妃問曰:「夫人何疾不快?」娥不答。再問,娥曰:「妾欲得二郡主來此同居,則疾盡釋矣。未識娘娘允否?」妃曰:「汝憂寂寞耶?我命她來伴你便了。」遂命宮女以步輦往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