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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義 - 70 / 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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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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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拿到嵩山妖道潘有璋、黃平信、李虛無,王親自嚴訊,審出實情,遂往斛斯椿宅搜取魘 魅等物。直至深密之處名偃月堂,供奉九天使者,旁列黃巾數十,皆如病時所睹。問有璋伏屍埋于何處,有璋指出地方,遂令掘起。見有一三四歲小兒,身首異處。

一草人穿王衣服,一百二十支節,皆用麻繩綁縛。身邊有劍一口,劍鋒上皆有血腥。王見之大怒,命即焚之。術士李業興曰:「不可造次,須將草人支節逐一解散,焚之方妥。小兒屍必用棺木盛殮,安葬入土,冤魂方解。」王命如言以行。有璋三人凌遲處死。監中弔出斛斯演一併斬首,妻囚子戮,皆椿自取之也。


  

且說孝武西行,事起倉卒,芻糧未備。又長孫子彥不能守陝,棄城而走,高兵日逼,勢甚危急。於是星夜往龍門進發,糗漿乏絶,三二日間從官唯飲澗水。至湖城,有王思村民以麥飯壺漿獻帝。

帝悅,許賦免一村十年。至稠桑,潼關大都督毛鴻賓迎獻酒食,從官始解饑渴。俄而斛斯椿至,稍有糧食,用以濟軍。然不見宇文泰來接,心甚疑懼。循河西行,人煙蕭索,絶非東洛氣象,因謂左右曰:「此水東流,而朕西上。若得復見洛陽,親謁陵廟,卿等功也。」左右皆流涕,帝亦悲不自勝。泰聞帝至,忙備儀衛迎帝。先遣趙貴、史寧來請帝安,然後親率諸將謁見于東陽驛。叩頭駕前,免冠流涕曰:「臣不能武遏寇虐,使乘輿播遷,臣之罪也。」帝慰之曰:「公之忠節著于遐邇,朕以寡德,負乘致寇。今日相見,深用厚顏,方以社稷委公,公其勉之。」將士皆呼萬歲。泰迎奉帝入長安,權以雍州廨舍為宮。帝即授泰為大將軍、雍州刺史、兼尚書令。別置二尚書分掌機事,以行台尚書毛遐、周惠達為之。

二人悉心竭力,積糧儲,治器械,簡士馬,朝廷賴之。帝欲結泰歡心,以馮翊長公主妻 之,拜駙馬都尉。維時軍國草創,從官皆無住處。初聞高王拘其家屬,歸者得免,逃回者過半。

留者皆無妻小,權借民居以處。獨宇文測一家,全虧張吉擁護平陽公主西來,夫妻重聚。人皆重張吉之義,而羡測之得人。再說高王因朝中無主,權推清和王為大司馬,掌理朝綱,自率大軍追迎帝駕。正欲起行,忽而體中不適,暫居永寧寺中靜養。一夜睡去,夢一美女從左階下冉冉而來,儀容綽約,光彩照人。雖爾朱後號稱絶色,其美更甚。登階而拜曰:「妾南嶽地仙也,與王有夙世緣。奉上帝命,侍王衾枕。」王大喜,引之起。女又曰:「天機有數,此時未可造次。會合之期,當在弘農地方。」言訖,飄然而去。王驚醒,達旦不寐,袍上尚有龍涎香氣。目以巫山之夢不過如此。

因想大軍西行,必從弘農經過,到彼有遇,亦未可知。不一日到了弘農,先遣仆射元子思往潼關追駕,大軍暫歇城中。忽有遊騎拿獲鄭駙馬一家,前來報功。王命收禁後營,回京發落。

你道駙馬嚴祖何以被獲?蓋嚴祖世為國戚,永熙朝又尚新寧公主,富貴無比。公主單生一女,名大車,號曰娥,年十四,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父母愛如珍寶,已許字廣平王元贊。當高王入洛時,嚴祖懼禍,又念與王無仇不至害我,故暫避河東,俟事平回京。


  
後聞高王要治他罪,只得離了河東,逃往長安。哪知被高家遊騎捉住,此時囚在營中,插翅難飛了。一日,高王聞報元子思叛去,已降于泰,不勝大怒,便命世子留守軍營,親自將兵來攻潼關。守將毛鴻賓出城,擒之,遂破澗關,進屯華陰。

龍門都督薛崇禮以城降。長安大懼。 再說世子自王去後,日夜巡視各營。一夕月色微明,與 段韶閒步營外,行至後幕,忽聞嗚咽之聲。世子問曰:「何人在彼啼哭?」左右對曰:「是鄭駙馬家眷。」世子即命開幕而入,見嚴祖曰:「駙馬何苦若此?」嚴祖泣而不言。遙見燈光之下,有一女子擁羅巾而泣,窈窕娉婷。進步視之,女子斂巾而起,嬌容艷色,目所未睹。世子一見,頓覺神魂飄蕩,目不轉睛者久之,問段韶曰:「此女何人?」韶曰:「鄭駙馬之女也,子豈驚為神女乎?」世子微笑曰:「恐神女不及。」因向嚴祖道:「駙馬勿憂,俟我父王回軍後,余當稟請釋放,官還舊職。」嚴祖再拜而謝。自是世子日夕探望,佳餚美酒絡繹送進,時露貼戀之情,滿擬日久情熟,好事必諧。詎意高王以世子年幼,恐有疏失,屢使人至軍查視。使人回報曰:「世子在營別無他事,唯鄭駙馬一家大行寬縱。」王聞之,怒曰:「孺子何如?敢縱反賊!」即日遣使收鄭氏家屬赴京投獄,待後取決。世子大驚,然懼父威嚴,欲留其女而不敢啟,怏怏而已。 再說賀拔勝聞帝西去,使長史元穎守荊州,自率所部西赴關中。至淅陽,聞歡已屯華陰,欲還。左丞崔謙曰:「今帝室顛覆,主上蒙塵,公宜倍道兼行,朝於行在。然後與宇文行台同心戮力,倡舉大義,天下孰不望風響應?今舍此而退,恐人人解體,一失事機,後悔何及?」勝不能用,遂還。

高王退屯河東,使行台長史薛瑜守潼關,大都督厙狄溫守封陵。發民夫一萬,築城于蒲津西岸,限十日告竣。以薛紹宗為華州刺史,使守之。以高敖曹行豫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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