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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演義 - 158 / 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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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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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蕃上此疏,滿望太后感念舊惠,如言施行,誰知太后仍然擱起,並不聽用。去惡宜速,豈空言所可濟事?況太后是個女流,難道能纖手除奸嗎?那一班油頭粉面的妖嬈,及口蜜腹劍的腐豎,已是憤恨異常,竟與這竇武陳蕃,勢不兩立了!俗語說得好:「和氣致祥,乖氣致戾。」為了朝局水火,遂致上蒼示儆,發現端倪。小子有詩嘆道:

天變都從人事生,吉凶悔吝兆先呈;


  

漫言冥漠無憑證,星象高懸已著明。

欲知天變如何,待至下回詳敘。

觀范滂對簿之詞,原足上質鬼神,下對衾影;即其不謝霍諝,非特自白無私,且免致中官藉口,謗及諝身,滂之苦衷,固可為知者道,難為俗人言也;然時當亂世,正不勝邪,徒為危言高論,終非保身之道,此范滂之所以終於不免耳。及桓帝告崩,竇後臨朝,陳蕃有德于竇後,而進列上公,竇武更位極尊親,手握兵柄,二人同心,協謀誅奸,似乎叱嗟可辦;然必不動聲色,密為掩捕,使婦寺無從預備,一舉盡收,然後奏白太后,聲罪加誅,吾料太后亦不能不從,肅清宮禁,原反手事耳!計不出此,乃徒向太后絮聒,促令除奸,何其寡謀乃爾?且陳蕃疏中,固嘗雲危言極意,則群凶側目,禍不旋踵,彼既明知誅惡之宜速,處事之宜慎,奈何尚請宣示左右耶?謀之不臧,語且矛盾,識者已知其無能為矣。

5十五回

 驅蠹賊失計反遭殃 感蛇妖進言終忤旨

卻說靈帝元年八月,太白星出現西方,侍中劉瑜,頗知天文,暗思星象示儆,危及將相,免不得瞻顧徬徨,因即上奏太后道:「太白侵入房星,光沖太微,象主宮門當閉,將相不利,奸人為變,宜亟加防!」一面又致書竇武陳蕃,略言星辰錯繆,不利大臣,請速決大計,毋自貽禍。武與蕃乃再協商,籌定計議,先令朱寓為司隷校尉,劉祐為河南尹,虞祁為洛陽令,然後奏免黃門令魏彪,另用小黃門山冰代任,且使冰入白太后,收捕長樂尚書鄭颯,送入北寺獄中。陳蕃向武進言道:「若輩既經收捕,便當處死,何必送他入獄,多煩考訊哩?」蕃言甚是,但徒殺一鄭颯,何足濟事?武不肯從,即使山冰會同尚書令尹勛,侍御史祝瑨,就獄訊颯;颯供詞連及曹節王甫,勛與冰即據詞復奏,使侍中劉瑜呈入。武躊躇滿志,總道曹節王甫等有權無力,唾手可取,不必防備他變,遂放心出宮,歸府待信。


  
蠆蜂尚且有毒,況權閹蟠踞有年,怎可不為之備?劉瑜呈入奏章,也即退出;不料出納奏章的內官,持了奏本,先去告知長樂宮內的五官史朱瑀。瑀聞鄭颯被收,已懷疑懼,且與曹節王甫等人,素相親善,彼此互為倚托,自然時刻留心;當下索取奏本,私自展閲,看了數行,已經怒起,及閲畢後,更覺忍耐不住,自言自語道:「中官不法,自可誅夷;我輩何罪?乃盡欲加誅呢?」說著,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便大聲喧呼道:「陳蕃竇武,奏白太后,將廢帝為大逆,此事如何了得?」一面說,一面遍召長樂宮從吏,夤夜入商。當時應召馳至,計得共普張亮等十七人,歃血共盟,謀誅竇武陳蕃,然後報告曹節王甫。節倉猝驚起,入語靈帝道:「外間喧呶,將不利聖躬,請速出禦德陽前殿,宣詔平亂!」宵小詭謀,煞是可畏!靈帝年才十三,怎知內外隱情?當即依了節言,出禦前殿。

節與閹黨拔劍相隨,踴躍趨出,乳母趙嬈,亦從至殿中,在旁擁護,傳令閉諸禁門,召入尚書官屬,取出亮晃晃的白刃,脅作詔書;尚書官屬,無不貪生,就使心恨閹人,到此亦為威所迫,不敢不依言繕寫。節也托稱帝意,拜王甫為黃門令,使他持節至北寺獄,收系尹勛出冰。冰等時已就寢,聞有中使到來,急忙披衣出迎,兜頭一看,乃是王甫,且見他張目宣詔,聲勢洶洶,心下不禁懷疑,返身復入;甫即搶上一步,厲聲吆喝道:「山冰汝敢不奉詔麼?」道言未絶,手中已拔出佩劍,竟向山冰背後劈去,刀光一閃,冰已倒地。尹勛也從夢中驚醒,出外接詔,又被王甫手起劍落,結果性命。

甫即就獄中放出鄭颯,還入長樂宮,竟去劫迫太后,索取璽綬,竇太后尚未起床,璽綬已被人取出,獻與王甫。汝不忍人,人將忍汝!甫令謁者守住南宮,扃閣門,斷復道,令鄭颯等持節,及侍御史謁者,往捕竇武陳蕃。武聞變馳入步兵營,與兄子步兵校尉竇紹,張弓拒使,射死數人,且召集北軍五校士數千人,屯守都亭,向眾宣令道:「黃門常侍等造反,汝等能儘力誅奸,當有重賞!」軍士尚將信將疑,勉聽武命。鄭颯慌忙奔還,報知曹節王甫;節復矯詔令少府周靖行車騎將軍,使與護匈奴中郎將張奐,率五營兵士討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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