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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演義 - 153 / 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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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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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頁

朗讀:

蘭急不擇路,驟馬亂奔,尚督兵追及,張弓搭箭,射倒蘭馬,蘭顛撲地上,當由眼快腳快的軍士,趕出一刀,了結賊命;餘賊失去頭顱共約三千五百級,朱蓋等竄往蒼梧。詔賜尚錢百萬,抗徐等亦受賞有差。尚系山陽人,徐系丹陽人,兩人為同時名將。至朱蓋等入蒼梧境,復被交阯刺史張磐擊退,仍還荊州,後來為零陵太守楊璇討平,這且無庸細表。

且說李膺遇赦後,復起為司隷校尉,他本生性剛直,不肯詭隨,雖已迭經挫折,仍然風裁嚴峻,執法不阿。小黃門張讓弟朔,為野王令,貪殘無道,甚至刑及孕婦,一聞膺為校尉,便即懼罪入京,匿居乃兄第舍。果然膺聞風往捕,親率吏卒至讓家,四處搜尋,不見形影,及見室有複壁,即令吏卒毀壁入視,得將張朔覓着,一把抓住,押赴洛陽獄中,訊鞫得供,立即處斬。讓遣人說情,已經無及;沒奈何入訴桓帝,謂膺專擅不法。


  

桓帝召膺入殿,當面詰責,問他何故不先奏請,便即行誅?膺從容答說道:「昔晉文公執衛成公,歸諸京師,《春秋》不以為非;《禮》雲公族有罪,雖加三宥,有司尚可執憲不從。且孔子為魯司寇,七日即誅少正卯,今到官已越一旬,自恐稽遲獲罪,不意反欲速見譏;就使臣罪至死,還望陛下寬限五日,使臣得殄除元惡,然後退就鼎鑊,也所甘心了!」元惡何能盡除?徒使權閹側自,膺亦可以休矣!桓帝聽著,因他理直氣壯,不能再詰,乃旁顧張讓道:「這是汝弟有罪,應該加戮,不得專咎司隷呢!」遂令膺退去,張讓亦只好趨出。嗣是黃門常侍,皆屏足帖息,雖經休沐,不敢復出宮省;桓帝怪問原因,眾閹並叩頭泣語道:「畏李校尉!」是時朝廷日亂,綱紀頽弛,惟膺不屈不撓,好似中流砥柱,士人或得邀容接,輒相欣慶,號為登龍門。龍將燒尾,奈何?奈何?太尉陳蕃,薦引議郎王暢,進為尚書,出任河南太守,奮厲剛猛,與李膺齊名;太學諸生三萬餘人,常欽慕陳蕃李膺王暢等人,交口讚美,編出三語道:「天下楷模李元禮,不畏強禦陳仲舉,天下俊秀王叔茂。」元禮仲舉叔茂,便是李膺陳蕃王暢三人的表字。自從太學生有此標榜,遂致中外承風,競相臧否,孰忠孰奸,孰賢孰不肖,往往意為褒貶,信口歌謡。於是君子小人,辨別甚清,君子與君子為一黨,小人與小人為一黨,小人只知為惡,黨派卻結得牢固,不至分爭。君子與君子,有時為了學說不同,政見不同,卻互生齟齬,又從一黨中分出兩黨來,兩黨相誹,久持不下,反被小人從旁竊笑,乘隙攻入,得將黨人二字,加到君子身上。

暗君不察,疑他結黨為非,聽信讒言,濫加逮捕,閙得一塌糊塗,這就叫做黨禍。小人原屬可恨,君子亦不能無咎。

看官聽著,待小子敘明東漢黨禍的源流。一朝大獄,應該特別敘明。先是桓帝為蠡吾侯時,曾向甘陵人周福受業,及入承大統,便擢福為尚書;又有甘陵人房植,曾一任河南尹,也有重名。福字仲遲,植字伯武,鄉人替他作歌道:「天下規矩房伯武,因師獲印周仲遲。」據此兩語,似乎房植的名望,駕過周福,惟兩人既相繼通顯,自然各置賓僚;福門下無不助福,往往優福劣植,植門下無不助植,又往往優植劣福,兩造互爭優勝,積不相容,免不得各樹黨徒,濅成仇隙,黨人的名號,就從甘陵的周房兩家,發生出來。既而汝南太守宗資,用范滂為功曹,南陽太守成瑨,用岑瑨為功曹,並委他褒善糾違,悉心聽政,二郡又有歌謡道:「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陽宗資主畫諾;南陽太守岑公孝,弘農成瑨但坐嘯。」宗資南陽人,成瑨弘農人,孟博系范滂表字,公孝系岑晊表字,歌中寓意,是歸美范滂岑晊二人,名為功曹,實與太守無二,冤冤相湊,釁啟南陽。宛縣人張泛,為桓帝乳母外親,擁有資財,工雕刻術,嘗琢玉鏤金,私賄中官,中官與為莫逆交,往來甚密,泛得恃勢驕橫,肆行無忌,宛吏不敢過問。

南陽功曹岑晊,因宛縣為南陽屬地,特勸太守成瑨,捕泛入獄,泛慌忙通訊中官,乞為救護,中官即為代請,頒下赦文,晊又促瑨誅死張泛,然後宣詔施赦。小黃門趙津,家居晉陽,貪殘放恣,太原太守劉瓆,亦將津捕入獄中,遇赦不赦,把津處死。中常侍侯覽,時已復官,即使張泛妻上書訟冤,並向桓帝前譖訴瑨瓆,說他不奉詔命,罪同大逆。桓帝頓時大怒,立征瑨瓆下獄,飭令有司審讞,有司仰承中旨,復稱兩人俱當棄市。


  
同時山陽太守翟超,使張儉為督郵,巡視全境。侯覽家在防東,殘害百姓,大起塋塚,儉舉奏覽罪,被覽從中擱置,壅不上聞,惹得儉容忍不住,竟督吏役,毀去覽塚,籍沒資財。覽怎肯罷休?泣訴桓帝,歸罪太守翟超,超又被逮下獄,當由有司定案,與前東海相黃浮同科,並輸左校。黃浮事,見五十一回。

司空周景,時已免官,由太常劉茂代任,太尉陳蕃,邀茂一同入諫,請赦瑨瓆超浮四人,桓帝不從,中常侍復從中媒孽,茂恐為所構,不敢復言。獨陳蕃不甘隱默,再上疏力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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