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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演義 - 87 / 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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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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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頁

朗讀:

清河王慶,年尚幼弱,卻能避嫌畏禍,不敢提及宋氏。太子肇本與相親,晨夕過從,慶越加謙謹,勉博太子歡心。太子肇嘗入白章帝,言慶並無惡意,章帝乃囑皇后撫視,所有一切衣服,令與太子齊等,慶始得幸全。惟梁氏自松得罪後,家屬並坐徙九真,松事,見二十五回。

大小二梁貴人,系沒入掖庭,得承恩寵,小梁貴人幸得一男,進為儲君,合家亦蒙赦還,欣然相慶。哪知為諸竇所聞,又恐梁氏得志,急忙轉報竇後。竇後本已加防,一聞消息,就再掉動長舌,讒毀梁氏二貴人。並言貴人父竦,潛圖不軌,欲為兄松復仇。


  

章帝竟令漢陽太守鄭據,捕竦入獄,冤冤枉枉,構成罪名,竦坐是庾死,家屬復徙九真。看官試想!這大小二梁貴人,尚能安然無恙麼?美人善憂,況經此父死家亡,怎得不五中崩裂,兩命同捐,嗚呼哀哉。四貴人相繼畢命,何若為平民妻,尚得相安!陰賊險狠的竇皇后,陷害了宋梁二家,尚嫌不足,更追恨及明德馬太后,納入大小梁貴人,先得專寵;並且馬氏兄弟,均列樞要,也欲趁勢除盡,省得奪權;於是與兄弟內外毗連,搆陷馬氏。馬氏已失內援,未知斂抑;馬廖頗能自守,但秉性寬緩,不能約束子弟;防與光嘗大起第觀,食客常數百人,奴婢仆從,不可勝計,積資巨億,往往購置洛陽美田,防且多牧馬畜,賦斂羌胡。

不念乃父裹尸時麼?為此種種驕盈,已不免惹人譏議,更有竇氏從中媒孽,自然上達九重。章帝不忍懲治,但再三加誡,隨時監束。嗣是馬氏威權日替,賓客亦衰。廖子豫貽書友人,語多怨誹,適為竇氏私黨所聞,上表彈劾,並奏稱馬防兄弟,奢侈逾僣,濁亂聖化,應悉令免官,徙就封邑。

章帝準議。惟因光前遭母喪,哀毀逾恆,比二兄較為盡孝,因特留住京師,助祭先後;不過一切要職,已經褫去,眼見是前盛後衰,遠不相符了。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竇後兄憲,得進任虎賁中郎將,弟篤亦遷授黃門侍郎。

兄弟親幸,並侍宮省,一班豪門走狗,朝秦暮楚,又竟至竇氏兄弟門前,奔走伺候,趨承唯謹。竇憲恃勢日橫,凡王侯貴戚,莫不畏憚。沁水公主明帝女。有園田數頃,頗稱肥美,憲強欲購買,但給錢值,公主不敢與較,只好飲泣吞聲。

此外尚有何人敢與爭論?獨司空第5倫不甘緘默,上疏陳請道:

臣得以空疏之質,當輔弼之任,素性駑怯,位尊爵重,拘迫大義,思自策勵,雖遭百死,不敢擇地,又況親遇危言之世哉?伏見虎賁中郎將竇憲,椒房之親,典司禁兵,出入省闥,年盛志美,卑謙樂善,此誠其好士交結之方。然諸出入貴戚者,類多瑕釁禁錮之人,尤少守約安貧之節;士大夫無志之徒,更相販賣,雲集其門,眾煦飄山,聚蚊成雷,蓋驕佚所從生也!三輔議論者至雲,以貴戚廢錮,當復以貴戚洗濯之,猶解酲當以酒也。詖險趨勢之徒,誠不可親近。臣愚願陛下中宮,嚴飭憲等閉門自守,無妄交通士大夫,防其未萌,慮於無形,令憲永保福祿,君臣交歡,無纖介之隙。

此臣之所至願也!臣不勝愚戇,謹此上聞。

章帝得疏,頗為留意,會與竇憲偕出巡幸,路過沁水公主園田,故意指問,急得憲滿口支吾,不敢詳對,章帝始知傳聞是實。及還宮後,召憲嚴責道:「汝擅奪公主園田,可知罪否?朕恐汝如此驕橫,與趙高指鹿為馬,有何大異?從前永平年間,先帝嘗令陰黨陰博鄧迭三人,互相糾察,故豪戚莫敢犯法;當時詔書切切,猶以舅氏田宅為言。今貴如公主,尚被枉奪,何況平民?國家棄汝,不啻孤雛腐鼠,有何足惜!汝自想該不該呢?」這數語很是嚴厲,幾把竇憲的魂靈兒,攆往九霄雲外,慌忙匍伏磕頭,好似搗蒜一般。正在惶急萬分,忽聽得屏後微動,蓮步悠揚,走出一位裊裊婷婷的麗姝,前來解圍。

好了!好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來了!正是:

外戚橫行終忤主,內言巧囀竟回天。

欲知麗姝為誰,待至下回說明。


  
用夷攻夷,原攘夷之上策,但亦必才如班超,方足收功,否則平虜不足,啟釁有餘,幾何而不喪師僨事耶!章帝馭將用人,不為無識,至待遇親族,亦尚有恩。獨于朝夕相親之竇皇后,不能察知情偽,屢受其欺而不覺。始則二宋貴人,死於非命;繼則二梁貴人,又復遭誣,並以憂死。同一抱衾與裯之婦女,豈無情誼之相關,乃以色藝之少差,竟使後來居上,坐被讒間,何其薄倖若此?宋氏廢,梁氏徙,而馬氏亦間接奪權,色之盅人,顧若是其甚耶?蓋自章帝溺愛衽席,開子孫無窮之禍,而後之好色者不知所鑒;無惑乎牝鷄敗家,代有所聞也。

3十一回

 誘叛王杯酒施巧計 彈權戚力疾草遺言

卻說竇憲被章帝切責,非常震懼,叩首不遑,幸從屏後走出麗姝,冉冉至章帝前,毀服減妝,代為謝罪。這人為誰?便是六宮專寵的竇皇后,外戚竇憲的親女弟。她聞阿兄遭責,恐致受譴,因即趨出外庭,仗着一副媚容,替兄乞憐,力圖解免。章帝見她愁眉半蹙,粉面微皺,一雙秋水靈眸,含着兩眶珠淚,几乎垂下,就是平時的百囀鶯喉,至此也嗚咽欲絶,卿真多慮,我見猶憐,不由的把滿腔怒意,化作冰消。

竇皇后又半折柳腰,似將下跪,當由章帝連呼免禮,輕輕把她扶住;一面令竇憲起來,叫他退去。憲得了這護身符,當然易懼為喜,再行叩謝,然後起身趨出。章帝挈着竇後,返入後宮,不消細述。惟竇憲雖得免罪,卻已為章帝所憎嫌,不復再加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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