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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演義 - 168 / 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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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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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密遣心腹將往隴西,不得下手,反被擢查出殺死。祚得報益駭,號召士卒,託詞東征,實欲西保敦煌。嗣聞溫已南歸,更遣平東將軍牛霸等攻擢。擢拒戰失利,奔降苻秦。

河州刺史張瓘,為祚宗室,外鎮枹罕,士馬盛強,祚常加猜忌,容忍了一年有餘,不能再止,乃遣部將易揣張玲,帶領步騎萬餘人,往擊張瓘,並發兵三十餘道,分剿南山諸夷。張掖人王鸞,素通術數,入殿白祚道:「軍不可行,出必不還。涼州將有大變,不可不防。」祚叱為妖言。


  

鸞即直陳祚惡,說他無道三大事,惱得祚氣沖牛斗,立命推出斬首。鸞至法場大呼道:「我死後不出二十日,兵敗王死,定難倖免了。」想鸞亦自知該死,故自來徼禍。祚不但殺鸞,又夷鸞族,然後發兵,再遣張掖太守索孚,往代張瓘。

瓘不肯依令,斬孚誓眾,出擊易揣張玲。玲正前驅渡河,瓘軍掩至,猝不及防,被打得落花流水,盡入洪波。只易揣尚在岸上,單騎奔回。瓘遂濟河追躡,直逼涼州,且傳檄州郡,擬將祚廢去,仍立耀靈。

驍騎將軍宋混,與弟澄聚眾應瓘,引瓘併進。祚情急倉皇,想出一個釜底抽薪的計策,潛令親將楊秋胡,趨入東苑,拉死耀靈,埋屍沙坑。他還道是斬草除根,免得外兵藉口,哪知宋混等越覺有詞,即為耀靈縞素舉哀,一片白旗白甲,直搗姑臧。姑臧就是涼州的治所,祚愈急愈憤,命收瓘弟琚及瓘子嵩,先擬加誅。

琚與嵩召集市人數百名,隨處傳呼道:「張祚淫虐無道,我父兄糾合義旅,已到城東,若再敢與祚同惡,無故拿人,罪及三族。」兵民等相率袖手,不敢幹預。琚嵩等便殺死門吏四百餘人,斬關招納外軍。祚避入神雀觀,祚將趙長等懼罪,急忙入閣,呼馬太后出謙光殿,改立耀靈弟玄靚為主,一面大開宮門,迎宋混等趨入殿中,頓時齊聲已經平亂,便出觀慰勞,誰知殿外列着,統是宋混等軍,此時已無從躲避,只好拔劍大呼,飭令左右死戰。

左右無一答應,紛紛避去。從前極力逢迎的趙長,反手持長槊,向祚亂刺。祚仗劍招架,短劍不及長槊的利害,竟被刺中面頰,鮮血直噴,自知不能再戰,還是逃命要緊,乃轉身就跑,馳入萬秋閣。兜頭來了一個廚子,執刀劈來,正中祚首,立即暈斃閣下。

小子有詩詠道:

殘賊由來號獨夫,況兼烝報效雄狐。

刀光一閃頭顱落,如此淫凶應受誅。

欲知廚子姓名,容至下回續詳。

苻生張祚,同時肆惡,一在關中,一在隴右。吾不知兩人具何肺腸,而顧若此之稔惡為也,生之好殺過于祚,而祚之好淫,亦甚于生。自古未有好淫好殺,而可以長享國祚者。況無故殺妻,滅絶人倫,公然烝母,遍污親族,古稱桀紂為無道,以苻生張祚較之,吾猶謂其彼善於此矣。

宇宙之下,竟有此人面獸心,至于斯極者,雖曰速亡,其亦戾氣之獨鍾乎?

第五十七回

具使才說下涼州 滿惡貫變生秦闕


  
卻說張祚被殺,下手的廚子,叫做徐黑。名足副實。黑既劈倒張祚,便出報外兵,宋混等入閣梟祚,取首懸竿,宣示中外,並暴屍道旁。涼州士民,同稱萬歲。

祚二子泰和庭堅,均遭駢戮。總計祚篡國僭位,僅閲三年,已是惡貫滿盈,身死子滅。將軍易揣等,也已與宋混聯絡,引兵入殿,拿下趙長,並所有張祚幸臣,一一聲罪伏誅。張瓘亦馳入姑臧,推立玄靚為大將軍大都督涼王,尊馬氏為太王太后。

淫婦何堪再尊?怪不得涼亂未已。玄靚年才七歲,由瓘秉持政柄,自為尚書令涼州牧,行大將軍事,都督內外兵馬。授宋混為尚書仆射,改易百官,廢去和平年號,復稱建興四十三年。隴西人李儼,據郡抗命,擅殺大姓彭姚,自立為王,遙奉東晉正朔,旬月間有眾萬人。

瓘遣將軍牛霸往討,霸至中途,忽聞西平太守衛綝,亦據郡為亂,與儼相應,霸眾頓時大潰,單剩霸一人奔還。瓘更遣弟琚擊綝,得破綝兵。西平人田旋,密勸酒泉太守馬基,起兵應綝,謂:「綝攻東面,我攻西面,不出六旬,可定涼州。」基信為奇謀,也即發難。

哪知瓘司馬張姚王國,已奉瓘命,兼程到來,突入酒泉。基部署兵馬,尚未辦齊,怎能與他對敵,眼見得束手就擒。就是主謀人田旋,亦被拿下,兩人殺死一雙,好頭顱送入姑臧。綝聞酒泉失敗,當然不敢再出,就是李儼亦負嵎自守,不敢出兵。

瓘兄弟自恃有功,濅成驕侈,也不免跋扈起來。適秦使閻負梁殊,到了姑臧,與瓘相見。回應前回。瓘啟問道:「我涼州世為晉臣,不敢擅交外使,二君來此做甚?」閻負答道:「我秦王現鎮雍州,與貴國同為鄰藩,所以遣使修好,何為見怪?」瓘又道:「我君臣盡忠事晉,迄今六世,今若與苻征東通使,便是上違先訓,下墮臣節,故不願聞命。」負殊齊聲道:「晉室衰微,久失天命,所以令先王嘗幡然變計,稱臣二趙,知機順時,應該如此。今大秦威德方盛,涼王欲自帝河右,必非秦敵,誠使以小事大,亦何如舍晉事秦,得長保福祿呢?」瓘微笑道:「中州無信,好食誓言,從前我國與石氏通好,使車方返,戎騎即來,如此欺詐,怎得令人信服?我國已不願再聞和議了。」負殊又道:「三王異政,五帝殊風,豈可相提並論?況趙多奸詐,秦尚信義,本來是政教不同,風俗互異。今上更道合二儀,仁施四海,信義交孚,不分中外,奈何以二趙相比呢?」語多虛詐,但外交之道,應作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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