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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史演義 - 385 / 445
中國現代史類 / 蔡東藩 / 本書目錄
  

民國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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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正說間,忽有潰兵所乘的火車開到,剛好和中山的座車,在同一條軌道上,因此座車也被他沖得逆行。中山剛好上車,便如風馳電卷的走了。古應芬等上車不及,只得沿鐵路隨着追趕。各潰兵見了這情形,便又大奔,中山派往石龍的副官鄧彥華,見了這情形,不覺大驚,因聽說范小泉的部隊,尚在橫瀝,急忙趕到橫瀝,報告敗耗,請其回軍救應。

范小泉正待舉炊,聽了這話,也不待吃飯,便急令部下開拔,趕到石龍。恰好陳軍的先鋒洪兆麟,緊緊追趕中山,已到石龍。范小泉也不待開槍,便令衝鋒,自己奮勇前進。洪兆麟雖仗戰勝之威,無奈范軍勇悍難當,只一小時,便大敗而潰。


  

洪兆麟恐被追及,急急渡江,不料船小人多,到了江中,一震盪間,那只船已翻轉身來,把洪兆麟等都溺在水裡。讀至此,為之一快。眾人慌忙把他救過對岸時,已吃了好幾口水,狼狽不堪,急忙帶著殘兵,向東退去。

卻說古應芬等,因追兵被范軍截住,安然到了新塘,上了火車時,方知中山已乘了機關車返省,心中甚覺安慰,只是想到此次潰退的士兵,不止一萬,如一到省城,商民必受損失,又沒法可以處置,甚是擔心。到了省城時,市面竟安堵如常,大為奇異。打聽之後,方知中山到省後,即派兵一部,在大沙頭堵截,所有散兵,已全被繳械,所以廣州毫無影響。綜計此次東江戰事,始於五月,至這時九月,已有四月之久,此次義師挫敗,退回廣州,總算告一小小結束。

我這枝筆,便也要掉轉來,寫些別處的事情。要說北方在本年中,除卻平常的政變和戰爭以外,還有一件驚天動地、震動全世界的大事情。正是:

戰爭喋血尋常時,別有奇峰天外來。

未知究系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中山從事革命事業數十年,生平歷危涉險,不知凡幾,苟舉其犖犖大者而言,則除倫敦、白鵝潭兩役而外,惟此次東江之戰而已。蓋當時可用之兵,惟許崇智部及少數之滇、粵軍,若劉震寰、楊希閔、蔣光亮各部,則除索餉要械而外,其兵殆不堪一戰,甚者與逆軍通款協謀,以危中山,其處境之險,豈下于白鵝潭哉?然觀其從容處事,未嘗因消息之可驚而惶恐失措,處置困難而頽喪灰心,其學養工夫,與堅忍不拔之志,豈尋常人所能及其萬一哉?

第一百四十四回

昧先機津浦車遭劫 急兄仇抱犢崮被圍

卻說民國十二年五月五日那一天,津浦路客車隆隆北上,將到臨城的那一天,滕縣忽然起了一個謡風,說抱犢崮的土匪,將到臨城。滕縣警備總隊長杜兆麟,聞得這個消息,急忙趕到臨城,想報告駐防于該地的陸軍六旅一團一營營副顏世清。顏世清聽說滕縣警備總隊長來見,不知道什麼事,想正在酣睡中耳。不然,賊將臨門,何尚弗知?寫得夢夢,可笑。


  
又不便拒絶,只得請見。杜兆麟一見顏世清,略為寒溫了幾句,便開口說道:「有一個很重要消息,不知道營副已經知道沒有?」顏世清問是什麼消息?杜兆麟道:「據敝隊的偵探員報告,抱犢崮土匪,有大隊將到臨城,兄弟恐怕貴營還不曾知道,特地趕來報告,須設法堵截才好。」顏世清變色道:「胡說!真不知是誰胡說?抱犢崮的土匪,現被官兵圍得水洩不通,哪裡能下山?便生着翅膀兒,未見得能飛到這裡。若說真有這事,難道就只你有偵探,能夠先知道,我便沒有偵探,便不能知道了。」一味負氣語,總是料其決不能來耳。杜兆麟道:「不是如此說,抱犢崮雖則被圍,難保沒有和他聯絡的桿匪,再則或有秘密路兒可下山,怎說生了翅膀兒也飛不到這裡?這是地方的公事,也是國家的公事,須分不得彼此,或許你沒有知道,我先知道的,也許我沒知道,你先知道的,大家總該互相通個消息才是。」顏世清怒道:「我為什麼要通報你?我也用不着你通報,料你幾個警備隊兒,幹得甚事?敢在我面前吹牛!」杜兆麟見他不懂理,要待發作,卻又忍住,因微微冷笑了一聲道:「我們幾個警備隊兒,本來沒有什麼用,哪裡敢和老兄的雄兵作比。滕縣有什麼事,都要全仗老兄了。」說著,告辭而去。顏世清也不送客,只氣呼呼的坐在一旁,瞧著他走了。又向站崗的兵士,和值日的排長髮作道:「為什麼讓這妄人進來混閙?也不替我噹一聲兒駕。」

正閙着,忽報有個本村的鄉人,又有緊要機密事來報告。顏世清怒道:「又有什麼緊要機密事報告了,準定又是造謊,權且叫他進來,說得好時便罷,否則叫他瞧瞧老子的手段。」說著,喝令叫進來。不一會,鄉人已到面前站下。

顏世清沒好氣,喝問報告什麼事?那鄉下人見了顏世清這樣子,早唬矮了半截,半晌說不出話來。顏世清愈加生氣,罵道:「村狗子!問你怎麼不說了?誰和你尋開心嗎?」鄉下人見軍官生氣,才嚇出一句話來道:「抱犢崮的土匪,離這裡只有七八里路了。」顏世清聽了這話,立刻跳起來,向他當胸就是一拳,罵道:「混帳忘八蛋!你敢捏造謡言,來擾我的軍心,我知道你是杜兆麟指使來的,你仗着杜兆麟的勢力,當是我不敢奈何你嗎?我偏要把你關起來,辦你一個煽惑軍心的罪名。」說著,又罵勤務兵,為什麼不給我關起來。

幾個勤務兵應了一聲,趕上前,如狼似虎的抓起這鄉下人,先掌了幾個嘴,又罵道:「忘八羔子!你敢來誆我們的營副,吃了豹子膽了。」一行罵,一行打的,提到空房間裡去關起來了。軍閥時代,北軍之蠻橫,常有此種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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