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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希閔佔領英德以後,又請部下師長趙成梁商議道:「韶關東面的平圃司,是韶關往南雄的要道,你可率領本部將士,走楓樹坳小路,在平圃司左近埋伏,等我進攻韶關,敵軍必然竭全力來和我激戰,你那時可乘虛攻佔平圃司,向大橋墟一面進逼。敵人見後方不妥,必然慌亂,我軍乘勢進逼,韶關不難一鼓而下。」趙成梁得令而去。楊希閔自己帶領一萬多人,向韶關進發。
沈鴻英在韶關,聽報英德已失,謝文炳潰入湖南,十分驚訝,連夜便在韶關南面掘壕備戰,一面又把後路兵力,全部調到韶關,果然着了楊希閔的道兒。以備一戰擊退楊軍。兩軍接觸以後,楊軍進攻甚猛,幸喜北軍十分勇悍,雖大敵當前,絶不畏縮,支持了幾日。趙成梁師已到平圃,就近地方雖還有些沈軍,力量十分薄弱,如何夠得趙成梁一擊。
沈軍放棄了平圃、大橋一帶,急忙飛報韶關。沈鴻英得報,驚訝道:「這倒是我失算了。」部將聽說後方有失,都請回兵救應。沈鴻英道:「我若回救平圃,敵人乘勢進攻,剛好中了他的計策,我們不如拚力死戰,打敗了楊希閔,趙成梁如何敢孤軍深入?不必我們回救,自然退走咧。」卻也有算計,鴻英固不如綵鳳之愚。諸將信服,一齊奮勇進攻。
楊希閔剛纔也得報,趙成梁佔領平圃、大橋,方以為沈軍必退,現在見他不但不退,反而反攻得十分猛烈,驚疑不置,和幕僚討論了一會,都說:「必然沈鴻英想先行打破我們,再回去救援平圃、大橋,我們不如詐敗而退,卻留些部隊埋伏在左近,他如進追,可用以抄襲敵人後路,如回救平圃,又可出其不意的襲取韶關,倒是一舉兩得之計。」楊希閔依言,便分派一部分人,在左近埋伏,自己率隊向小坑方面且戰且退。沈鴻英部下將士,見楊軍敗退,都主張追擊。沈鴻英道:「放棄東面陣地,只一味前進,固然也是一種戰略,但東路敵人如向韶關進逼,正面的敵人又伏兵抄我後路,則我軍進退兩難,必然全部敗潰。
不如派兵東去,名為回救平圃,且走小路在新岑塘紮住,如東路敵人聽說正面戰敗,自己退去,不必說,要是向西進展,便可用作抄襲後路。如正面敵人乘我分兵回救,全力反攻,又可用以攻擊敵人側面,分一軍而有兩軍之用,方是妙計。」確是妙計,其如天不能容,反以致敗何?商議已定,便分撥一支軍隊,向東進發。
不料趙成梁得到正面敗退的消息,既不退去,又不向西進攻,倒從大橋一路,來救應正面,想抄襲沈軍的後方。到了新岑塘,剛好遇見了沈軍,雙方便開起火來。那楊希閔埋伏下的軍隊,見沈軍向西移動,向韶關襲擊。沈軍接住激戰,楊希閔重新反攻,一面派隊去救應趙成梁。
到了新岑塘,恰好趙、沈兩軍,在那裡激戰,當下便奮勇向沈軍後方進攻。可笑這路沈軍,本打算抄襲兩路敵人的,誰知反被兩面敵人夾攻,戰不多時,便即潰退。趙成梁等乘勢追擊,來攻韶關的側面。沈鴻英軍知道東路軍隊戰敗,後路已絶,頓時軍心大亂,不戰而潰。
沈鴻英只得率領殘部,繞道仁化,退到南雄去了。楊希閔克了韶關,又向南雄進逼。沈鴻英軍損失太重,情知不能再戰,只得跟着北軍,退入江西大庚去了。北江的戰事,至此方算結束,但東江的戰事,卻正在十分激烈咧。
正是: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師出無名,徒然自苦。
欲知究竟,且看下回分解。
軍閥之勢,易盛亦易倒者,何也?蓋其盛也,非其力所能,徒以吸收雜色隊伍而成,雜色隊伍即所稱烏合之眾也,既無紀律,又不耐戰,故不久即仍被他人吸收以去,而瓦解之勢成矣。西南自陳逆背叛,各軍效尤,紛攘雜作,互相雄長,此皆所謂烏合而雜色者也。使終隷孫先生部下,則孫先生亦不且近乎軍閥也哉?天誘其衷,此屬陸續叛變,使先生得假手嫡軍,一一蕩平,內部既清,方能對外,革命功成,實基于此。入謂陳、沈輩無良,吾謂天祐中國,實有以促其叛變而使之同歸於盡,以造成先生之偉業也,于諸軍乎何尤?
第一百四十二回臧致平困守廈門 孫中山討伐東江
卻說陳炯明的部隊,自從退出廣州後,除卻退北江的謝文炳一師外,其餘大部俱在惠州。初時粵軍因佈置未周,不曾發動,到了五月九日
十二年,葉舉通電誣斥中山在廣州縱煙開賭,賣產勒捐,兩軍方纔漸至實行接觸。其時北方的反直一派,極望中山和陳炯明和平解決,合力反直,因此吳光新等,紛紛在廣州、惠州兩地活動,勸他們言歸於好,共同北伐。雙方雖未必聽他的話,戰局卻和緩下來。
不料陳氏乘孫軍不備,襲取博羅,進窺石龍,一面又運動海軍反孫。溫樹德因前此曾經附陳,現雖在孫中山部下,心中不安,受了陳炯明運動,立刻允許反孫,為裡應外合之計。消息傳入中山耳中,不覺震怒,立刻下令免溫樹德海軍總司令職,並飭各炮台加緊戒備,並改換各艦長,由大元帥直接指揮。因此陳炯明的逆謀,完全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