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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但懋辛已退到遂寧,得到這個消息,便南下進攻瀘州。楊森聽說劉、但聯軍來戰,不敢輕敵,在永川、瀘州等處,嚴密防守。但懋辛一則報仇心切,二則得了劉成勛所脅餉彈,軍勢頓壯,三則楊森兵力已分,反成了此眾彼寡,因此激戰了幾次,楊軍節節敗退,竟被但軍占了瀘州。楊森便集中兵力,在永川壁山一方面,併力攻擊劉成勛的軍隊。
劉軍方面的前敵總指揮鄧錫侯,是第三軍中最善戰斗的師長,本不難一鼓擊敗楊森,卻因楊森把所有的兵力,大部都在這裡,拚命的抵禦,所以激戰了幾次,都不曾得手。
鄧錫侯焦躁,思得一計,自己向壁山敵陣,猛撲了兩次,卻急忙退守銅梁去了。楊森只道他要渡嘉陵江,取包抄的戰略,便分兵防守這一面。隔日果然探報第一軍渡江的很多,楊森急忙把壁山的兵力,調到青木關,一方面卻把永川方面的軍隊,退到來鳳驛,使戰線縮短,以便救應壁山,不料第三軍渡嘉陵江的,不過一部分,大部還在全德場,得了調救青木關、麻柳坪一帶的消息,便乘勝襲擊。楊軍防守人少,又不曾預備,支持不住,立刻潰退。
等來鳳驛的救兵來時,鄧錫侯早已占了壁山。
在永川一方面的第三軍,是賴心輝所部的隊伍,得了鄧錫侯的約會,也乘勢猛攻。楊森這時,先得了壁山不守的消息,此時又得了這方面的報告,便又傳令來鳳驛的軍隊,退守白市,以便互相救應。
但懋辛自得了瀘州後,隨即進兵佔領合江、江津、綦江等處,這時又下了南川,正待向涪州進攻。楊森恐怕後路有失,急忙分兵去救涪州。重慶方面的兵力,愈加薄弱,鄧錫侯、賴心輝等乘勢猛攻,楊森大敗,退守忠州,連防守涪州的軍隊,也受了影響,連夜退到石砫去了。鄧錫侯等得了重慶以後,立即領兵追擊,探報田頌堯克了大竹,劉斌攻克東鄉,前進更猛。
楊森見忠州已在包圍之中,知道難守,便又放棄陣地,退守萬縣。但懋辛得了石砫,並不休息,立刻前進,在涂井渡江,進撲萬縣,一、二兩軍又在懷渡開火,一方是累敗之卒,一方仗戰勝之威,只支持了半天,二軍楊森所部,便大敗而退。但懋辛乘勢進攻,占了萬縣,第三軍的大隊,也陸續到來。休息了幾天,又繼續前進,和楊森的軍隊在廟基灘開火。
楊森此時已存背城借一之心,所以勉勵部下,努力死戰,絶不退卻。雙方激戰了幾夜,終究眾寡勢異,漸漸抵擋不住。一、三兩軍乘勢猛撲,楊森頓時大敗,士兵紛紛潰散,一部退至湖北施南一帶,楊森自己逃到宜昌,向長江上游總司令孫傳芳要求收編。孫傳芳不敢專擅,電詢吳佩孚的意見。
吳佩孚正因勝了奉天,陳炯明又逼走了中山,在那裡做武力統一的迷夢,吳佩孚武力統一的迷夢,確由此時起。得了這消息,自然極願收留楊森,為自己將來武力取川的嚮導,所以立刻電令孫傳芳收編,不願改編的,資遣回籍。孫傳芳準此辦理,共得了一混成旅之眾。吳佩孚仍令駐防鄂邊,聽長江上游總司令節制調遣。
劉成勛、但懋辛、鄧錫侯等自逐出楊森以後,便組織了一個省憲會議籌備會,自己擔任籌備員,進行四川自治省憲事宜,以便永久割據。凡贊成或提倡聯治者,除卻希咽軍閥餘瀝之政客而外,皆軍閥之存此心理者也。然川、鄂邊境一面,因追擊楊軍之故,時時有與鄂軍開火之慮,所以形勢也非常嚴重。後來經孫傳芳和劉成勛各派代表,議定了三條和約:一,川、鄂軍同時撤退,兩不相犯。
二,渝、宜交通,立即恢復。三,川、鄂聯防條件,繼續有效。方纔雙方撤兵,言歸於好。
吳佩孚自收了楊森之後,教他積極訓練士兵,一面又替他補充軍械,以備再舉,民國以來的失敗軍閥,只要有一成一旅的餘眾,不上幾時,便又恢復勢力,再成軍閥。因此兵額雖少,力量倒還充實,吳佩孚自是歡喜。不過此時北方又有直、奉備戰的消息,人心非常恐慌。幸喜鮑貴卿竭力調和,又經奉、直當局,通電否認,人心方安。
想不到一波方平,一波又起,直、奉戰爭的謡言方息,北京又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案子。卻說民國十一年十一月十八日那天晚上,大總統黎元洪,正在批閲檔案,忽有眾議院議長吳景濂,副議長張伯烈,說有緊要機密事要見。黎元洪很是疑訝,即命請見。吳景濂見了黎元洪,走上前一步,悄悄的說道:「有一件機密事兒,和總統接洽。」黎元洪詫問什麼事?吳景濂道:「財政總長羅文干,訂立奧國借款合同,有納賄情事,請總統即下手諭,命步軍統領捕送地方檢察廳訊辦,以維官紀。這是眾議院的公函,這件事情,完全由景濂等負舉發之責。」黎元洪接過公函,看了一遍,不覺勃然大怒。黎氏本稱廉潔,對於官吏受賄,自應震怒,但此事卻不免又受人利用了。
立刻下了一個手諭,給步軍統領,着將羅文干逮交法庭訊辦。步兵統領得了這個緊急手諭,當然不敢怠慢,立派排長王得貴,帶領全排士兵,武裝實彈的趕到羅文干的公館裡,把士兵四散埋伏了,自己只帶了兩個人,上去叫開了大門,只推說有要緊事要親見總長,問總長可在家?門上不明就裡,便老實告訴了他。王得貴更不說什麼,竟衝將進去。門上攔不住,只得也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