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頁
」此處又將雙方兵力,作個總結,因事實煩復,不如此不能醒目也。吳佩孚見奉軍已改變戰略,自己也不得不將直軍的佈置,略為更動。正在沉吟斟酌之中,忽然曹錕又送來一個回答張作霖的電稿,令吳佩孚斟酌。吳佩孚只得先展開那通電報看道:
民國肇建,戰禍頻仍,國本飄搖,民生凋敝。華府會議以來,內政外交,艱難倍昔,存亡之機,間不容髮。國內一舉一動,皆為世界所注目。近者奉軍隊伍,無故入關,既無中央明令,又不知會地方官長,長驅直入,環布京、津。
錕以事出倉卒,恐有誤會,是以竭力容忍,多方遷讓,乃陸續進行,有加無已,鐵路左右,星羅棋布,如小站、馬廠、大沽、新城、朝宗橋、惠豐橋、燒煙盆、良王莊、獨流、楊柳青、王慶坪、靜海以及長辛店等處,皆據險列戍,以致人民棄徒,行旅斷絶,海內驚疑,友邦駭怪。錕有守土安民之責,何詞以謝國家?何顏以對人民耶?向者國家多故,兵爭迭起,人民痛苦,不堪言喻。設兵事無端再起,不惟我父老子弟,慘遭鋒鏑,國基傾覆,即在目前。言念及此,痛心切骨。
頃據張巡閲使皓日通電,謂:「統一無期,則國家永無寧日,障礙不去,則統一終屬無期,是以簡率師徒,入關屯兵,期以武力為統一之後盾。」錕愚竊謂:統一專以和平為主幹,萬不可以武力為標準。方今人心厭亂已極,主張武力,必失人心,人心既失,則統一無期,可以斷言。皓電又謂:「統一進行,如何公開會議,如何確定製度,當由全國耆年碩德,政治名流,公同討論。」似此則解決糾紛,必須聽之公論,若以武力督迫其後,則公論將為武力所指揮,海內人心,豈能悅服?總之張巡閲使若以和平為統一之主幹,此正錕數年來抱定之宗旨,在今日尤為極端贊同。尤望張巡閲使迅令入關隊伍,仍回關外原防,靜聽國內耆年碩德政治名流之相與公同討論。若以武力為統一之後盾,則前此持武力統一主義者,不乏其人,覆轍相尋,可為殷鑒,錕決不敢贊同,抑更不願張巡閲使之持此宗旨也。錕老矣!一介武夫,于國家大計,何敢輕於主張?諸公愛國之誠,謀國之忠,遠倍于錕,迫切陳詞,佇候明教。
吳佩孚見措辭很妥當,便命回覆老帥,照此拍發,不必再有什麼更改了。一面便繼續調撥兵馬,自己的總司令部,設在保定,自不必說。依照前次的軍事會議,命張國熔為東路司令,率領本部的二十六師,葛豪的十二混成旅,彭壽莘的十四混成旅,董政國的十三混成旅,吳佩孚自己的第三師的一旅,防守子牙河、大城、任邱等處。命王承斌為西路司令,率領本部的二十三師,張福來的二十四師,孫岳的十五混成旅,張克瑤的第一混成旅,吳佩孚自己所部第三師的一部分,和直隷陸軍三個混成旅,防守固安、琉璃河一帶。
命馮玉祥為後方司令,率領閻治堂所轄的兩師,並河南、湖北各一師,一混成旅,保守鄭、絡,為各方呼應。佈置既畢,忽接大總統徐世昌來了一道命令,正是:
方看軍將紛紜去,又見調和命令來。
未知命令中說的什麼話,且看下文分解。
奉、直初戰,直勝奉敗,吳氏所持理由,亦頗合國人心理,故奉、直並列,而文字上則暗暗以吳為主,張為賓,非作者有私于吳,以作者為國民一份子,不得不以國民之是非為是非也。夫使吳氏能于一戰勝奉之後,善保其兵凶戰危之言,息事寧人,愛民愛國,扶助政府,處處向軌道上走去,則令譽益彰,民情愛戴,安知今日之吳佩孚,不猶曩時之華盛頓也?乃一戰而驕,欲以力征經營天下,卒之旋踵之間,一敗塗地,本人且不免為民國之罪人,不亦大可哀哉!
第一百三十二回警告頻施使團作對 空言無補總統為難
卻說奉、直戰事愈迫愈緊的時候,其中最着急的,要算河南北數千萬小百姓,因禁不住軍隊的攪擾摧殘,少不得奔走呼號,求免兵燹之苦。此外便是大總統徐世昌,因自己地位關係,倒也確實有些着急。軍閥政客之言和平者,大率類此。還有各國公使,恐怕戰事影響治安,累及外人,接連向外交部遞了三個警告書,第一個警告,是四月十四日提出的,內容是:
外交團頃悉中國武裝軍隊擬佔據秦皇島火車站,又塘沽警察長六號通知,該處奉軍司令官擬佔據該處火車站。查一九○一年條約第九條,中政府讓與各國駐兵某某數處之權利,以期維持北京至海通道。各公使以此係一種專獨權利,故中國武裝軍隊,如佔據此種地點,即系破壞上述條約之規定。本公使聲明此層時,又鑒於華盛頓會議第六號議決案之關於駐華軍隊問題,應同時請貴總長嚴重注意于因此破壞條約舉動而發生之結果。
並希將此種結果,警告有關係之司令部為盼!
第二個警告是四月二十日提出的,大約說:
外交團曾于一九二○年七月八日,以領銜公使名義,致照會于外交總長,茲特抄附於此,應請貴總長注意。因中國北部及北京城附近,現有中國軍隊調動,外交團特再聲明,必將堅持上述照會之條件,並向貴總長為最嚴重之申告。如因亂事致外僑生命財產,遭受損失,中國政府負其責任。為此外交團盼望中國政府,應有極嚴厲之設備,以杜武裝軍隊攬入北京,及用飛機由空中襲擊京城之事。
為此照請貴總長查照。
第三個警告,也是四月二十日送出的,大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