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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佈告事!邇以袁氏背叛國家,窺竊神器,逞其凶焰,舉兵逼黔,我父老昆弟,憤其僭竊,痛其凶殘,以大義相責,重任相托。本都督顧念國家,關懷桑梓,不忍四方豪俊,無限頭顱心血鑄造之邦,淪于奸人之手;重以逆軍溯湘流而上,咄咄逼人,亡國破家,迫于眉睫,爰于一月二十七日,宣告獨立,所有各種文告,業已印發在案。當滇省宣佈罪狀,喚起國民救亡之初,本都督本於個人之良心,應即立舉義旗,共討叛賊,徒以戰端一啟,黔當其衝,倉卒舉兵,頗難運轉;且意袁氏向非至愚,一經忠告,或能悔禍,故不惜雙方調處,委曲求全。
何圖凶心不死,逆焰愈張,曹錕等率師東下,着着進行,希圖一逞。曹兵殘暴,邦人所知,贛寧之役,淫擄燒殺,無所不至。倘使兵力集中,立即乘虛攻我,以達其分道進兵之計劃,即令我以善意開門揖入,彼豈肯長驅直搗,進薄滇邊,不疑我掊其後耶?則蟠踞我城垣,迫散我軍隊,擄掠我金粟,荼毒我人民,城社邱墟,寧復顧惜?故無論如何,斷未有逆軍入境,而不糜爛地方,亦決無聽其來黔,蹂躪境土之理。惟查逆軍情狀,多所遲回,此不第直壯曲老之勢,可以預決,即就其眾叛親離言之,亦決無可畏。
袁氏縱其二三鷹犬,偽造民意,帝制自為,中外同羞,天人共憤,沿江各省,相約枕戈,或以時機未熟,虛與委蛇,或與逆師雜居,尚虞投鼠,雲集響應,指顧間事。袁氏亦自知罪惡通天,為眾所棄,從而分調畿輔重兵,麇集大江南北,以防各省之景從,情見勢絀,亡無日矣。夫順逆既分,勝負可決,黔惟有保守疆土,整備兵戎,以待聯合各省義師,共誅獨夫,鞏固民國,以圖生存於大地而已。所有地方治安,本都督自應率屬,共負完全保護之責,各色人等,務望各安本業,勿得稍事紛擾,自召虛驚。
為此通令,仰各該官長等,立即出示,曉諭人民,一體知照。
佈告既頒,即日委任戴戡為中華民國護國
第一軍右翼總司令,聯合滇軍,共歸蔡鍔節 制,率兵北伐。於是護國第一軍部下,分作兩翼,右翼為黔軍,左翼為滇軍。小子有詩詠道:
桴鼓聲傳遠邇聞,滇黔共起討袁軍。
試看義旅聯鑣日,民意原來順逆分。
滇黔既聯合出兵,川湘邊境,頓時大震。究竟孰勝孰敗,且至下回再詳。
袁氏生平,專喜秘密,故人亦即以秘密報之。袁瑛也,沈祖憲也,勾克明也,無在非以密謀報袁,轉令老袁無所措手,亦只可模糊了事。江朝宗反欲張皇,而雷震春竟批其頰,雷其可為袁氏之知己乎?至若劉顯世之請求軍費,還而討袁,計誠巧矣,吾謂亦從老袁處學來。袁慣以密謀餂人,人即密謀餂袁,報施之巧,無逾于此。
故聖人言治國齊家,必以誠意為本雲。
第六十二回侍宴乞封兩姨爭寵 輕裝觀劇萬目評花
卻說滇、黔兩軍,聯絡北伐,黔軍司令官戴戡,由遵義直趨重慶,駐師松坎,並遣
第一團長王文華,第三團長吳噦鸞,分攻湘境,牽制袁軍。滇軍總司令蔡鍔,自威寧通道畢節 ,直達永寧。永寧為川南要塞,系四川第二師長劉存厚駐守地,劉原駐瀘州,四川將軍陳宦,聞劉有暗通滇軍消息,特調駐永寧,至滇軍一到,劉果棄了永寧,退至納溪;途次接蔡鍔來書,勸他即日起義,一同討袁,他遂自稱護國軍四川總司令,通電各省,聲明獨立情狀,略云:
袁氏不遵約章,悖戾民彞,昔當鼎革之時,即欲擁兵肆逞,同人本天下為公,乃概付以治權,冀其出精白不貳之忱,宏茲國脈。何圖掌國以來,言夫內政,則徵斂如此,言夫外交,則敗辱如彼。任官吏輒引其所昵,選總統竟臨之以兵;甚至立法權攬為己有,暗殺案實主其謀,妨功害能,殄民敗國,綜其暴戾,罄竹難書。同人懼搖國本,猶復沈吟不發,冀補救于將來,乃彼獨夫天奪其魄,恣亂日厲,竟敢假民意以推翻共和,揮黨徒而謀興帝制。
蠅營狗苟,上下若狂,勸進之電,出於宮闈,選舉之場,設于軍府,勢威利誘,無醜不陳,中外騰譏,群情憤激,卒召強鄰之干涉,將陷民命于淪胥。凡有血氣之倫,莫不仰天興嘆,滇黔首義,一檄遙傳,薄海同欽,景從恐後。存厚不敏,外審大勢,內問良知,痛此危亡,中心欲裂。爰整其旅,環甲出征,聯合滇黔,揮旗北伐,誓擬盟成白馬,重整五色之旗,行看痛飲黃龍,一掃群凶之焰。
公等或為望重當時之俊彥,或系首造民憲之元勛,同領師干,身關治亂。豈于此日,遂負初心,寧以爵賞之覊,盡入奸雄之彀?嗚呼!揮戈討逆,事不同於鬩牆,撥亂扶危,義實繫乎救國。倘袁氏能及時徒竄,還我共和,則本府當卷此旌旗,不為已甚,皇天后土,實式憑之。
是時防滬司令馮玉祥,正進援敘州,滬城空虛,劉存厚遂乘隙攻瀘,會玉祥自敘州敗還,竟率師截擊,玉祥遁去,部兵多半投降。適值蔡鍔部下,第二梯團支隊長董鴻勛,亦率隊到來,兩軍會合,併力攻滬,一夕即下,於是川南一帶,也入護國軍範圍了。這是陳宦速變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