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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出力員弁,一律從優獎敘,務令安撫商民,維持秩序,將地方善後事宜,商承四川都督胡景伊,妥為辦理,期使兵燹遺黎,咸歌得所。師干所至,無犯秋毫,用副伐罪弔民之意。此令。前雲救民水火,此又云伐罪弔民,老袁已自命為湯武矣,此即帝制發生之兆。
未幾,又命黃毓成署四川重慶鎮守使,川境亦一律肅清,這便叫作癸丑革命,不到兩月,完全失敗,所有革命人士,統被袁政府斥為亂黨,下令通緝,其實都已遠颺海外,藉著扶桑三島,作為逋逃淵藪去了。此外有河南新蔡縣宣佈獨立,為首的叫作閻夢松,不到數日,即由省城派兵進攻,斗大孤城,支持不住,徒落得束手就擒,飲槍畢命。又有浙江省的寧波地方,由寧台鎮守使顧乃斌,聯絡知事沈祖綿,及本地人前署浙江司法籌備處處長范賢方,倡言獨立,響應民軍,至贛、寧失敗,顧等見風使帆,急將獨立取消。時浙江都督朱瑞,與顧乃斌稔有感情,代顧呈請,顧竟得邀寬免。
范、沈二人,歸地方官嚴緝,幸早遠颺,免及于禍,甬案也算了結。是時柳州巡防營統領劉古香,被幫統劉震寰脅迫獨立,設立北伐司令,募軍起事。
經廣西都督陸榮廷,飛調軍隊進剿,當有駐柳稅務局長黃肇熙,團長沈鴻英,密約內應,俟各軍進攻,即開城納入,當場格殺劉古香,劉震寰遁去,先後不過五日,已霧盡煙消了。簡而不漏,是敘事嚴密處。
獨河南省內的白狼,本與黨人不相聯絡,宗旨也是不同,只因黃興據寧,卻派人與他商議,約他一同討袁,如得成事,即推他為河南都督,並給他軍械,及現銀二萬兩,白狼勢力愈厚,更兼河南各軍,紛紛遷調他處,防剿民黨,他益發橫行無忌。田統領作霖,獻計張督,擬三路兜剿,張督不從,只信任旅長王毓秀,命為剿匪總司令,所有汝南一帶防營,統歸節制。王毓秀素不知兵,但知縱寇殃民,諱敗為勝,因此白狼東馳西突,如入無人之境。還有什麼會匪,什麼捻股,什麼叛兵,均糾合一氣,專效那白狼行為,擄人勒贖,所掠男女,稱為肉票,一票或值千金,或值萬金,隨家估值,貴賤不一,惟遇著嬌娃,總須由盜目淫污過了,方準贖還。
璧已碎了,贖去何用?河南婦女,尚仍舊俗,多半纏足,一遇亂警,嬌怯難行,可憐那良家淑女,顯宦少艾,不知被群盜糟蹋了多少。纏足之害,可為殷鑒。而且到處焚燒,慘不忍睹。張督鎮芳,還諱莫如深,經河南議員彭運斌等,質問政府,方由老袁電飭張督,勒限各軍平匪。
張鎮芳無可推諉,沒奈何出城誓師,擬向駐馬店進發。
白狼聞張督親自督師,急忙招集悍黨,會議行止。黨目宋老年主戰,尹老婆主退,獨謀士劉生,攘臂直前道:「我等起事,已閲兩年,名為劫富濟貧,試問所濟何人?徒令桑梓疾首,今惟速擒磔鎮芳,謝我兩河,然後南下皖、寧,聯合民黨,再圖北伐,何必鬱鬱居此,苦我豫人。」此子頗具大志,可惜名字未傳。白狼尚是遲疑,復由樊某卜易,南向西向俱吉,惟返裡大凶。
嗣後白狼之死,果蹈凶讖。狼意乃決,遂分悍黨為三隊,潛伏駐馬店北面,專待張督到來。甫半日,果聞汽笛嗚嗚,輪機轆轆,有快車自南而至。前隊的伏盜,望將過去,見車內統是官軍,料知張督已至,一時急於爭功,不待快車到站,便大放槍炮,遙擊車頭。
那時煙霾蔽天,響聲震地,嚇得車內的張鎮芳,魂不附體,幸虧衛隊營長張硯田,急忙勒車倒退,疾駛如飛。群盜追了一程,那快車已去得遠了,乃退還駐馬店。白狼頓足嘆道:「為何這般性急,竟失去張鎮芳?」言畢,尚懊恨不已,嗣是率眾東行,越嶲平、汝南、確山,進陷潢川、光山等縣,乘勢馳入皖境,搗破六安,擬由廬和下江寧;旋聞民黨皆潰,第二師師長王占元,且約皖軍堵擊,不由的太息道:「我久聞黃興大名,誰知他是百戰百逃,不堪一試,直與婦人何異,能成什麼大事呢?」乃返身東行,竄入湖北去了。張督鎮芳,自被群盜嚇退,一溜煙逃回省城,料知匪黨難平,遂乞假進京。
豫督一缺,改為田文烈署理。小子有詩詠張鎮芳道:
管領中州已數春,況兼守土是鄉親。
如何坐豢潢池盜,全局羅殃反脫身?
白狼未平,袁總統也不遑顧及,惟一意的籌備私事,演出許多花把戲來,且看下回方知。
借尹昌衡口中,敘述二次革命之非計,蓋斯時袁政府之真相未露,偽共和之局面猶存,徒欲以三數人之言論,鼓動億兆人之耳目,談何容易?尹昌衡片言而周明鏡倒戈,黃毓成一至而熊克武出走,正如新蔡、寧波、柳州諸處,倏起倏滅,尤覺無謂,是豈不可以已乎?且白狼一匪徒耳,名為劫富濟貧,而一無實踐,擾攘二載,毒遍中州,黃興急不暇擇,且欲聯絡之,是尤計之失者也。
第三十三回遭彈劾改任國務員 冒公民脅舉大總統
卻說贛、寧起事的時候,曾由袁總統運動國會,請他提出征伐叛黨的議案。那時參議院院長張繼,已受國民黨連帶的嫌疑辭職而去。此外國民黨議員,因贛、寧起事,屢戰屢敗,害得大家沒有面目,你也出京,我也回籍,於是國民黨失勢,進步黨愈占勝着。袁政府本利用進步黨,進步黨也願受指使,遂由汪榮寶、王敬芳兩議員,提出議案,咨請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