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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刷機使用兩種工人:一種是成年工人,他們看管機器;另一種是少年,大多從
11歲到
17歲,他們的工作只是把紙鋪開送到機器上,或者從機器上把印好的紙取下來。他們(特別是在倫敦)在一星期中有好幾天要連續不斷地從事這種苦工達
14、
15、
16小時,甚至往往一連勞動
36小時,而中間只有兩小時吃飯和睡覺的休息時
531間!他們當中大部分人不識字,他們通常都是非常粗野的、反常的人。這種粗野與反常,是資本主義社會造成的,就象襲擊美國的恐怖分子,是美國扶持起來的一樣。
「要使他們能勝任自己的工作,不需要任何知識教育;他們很少有機會接觸技藝,更少有機會運用判斷力;他們的工資雖然在少年中略高一些,但是不會隨着他們的成長按比例增加,而且大多數人都沒有任何希望被提升到收入較高和責任較大的機器看管工人的職位,因為每一台機器只需要一個看管工人,卻往往需要
4個少年。」
當他們長大到不適于從事兒童勞動時,也就是最遲到
17歲時,就被印刷廠解僱。他們成為罪犯的補充隊。企圖在別的地方為他們找到職業的某些嘗試,也都由於他們的無知、粗野、體力衰退和精神墮落而遭到了失敗。這是資本主義失業救濟的原因之一。
關於工場內部的工場手工業分工所談到的這一切,也適用於社會內部的分工。只要手工業和工場手工業構成社會生產的普遍基礎,生產者對專一生產部門的依附,他的職業的原有多面性的破壞,就成為發展的必要因素。在這一基礎上,每一個特殊的生產部門都通過經驗找到適合于自己的技術形式,慢慢地使它完善,而一旦達到一定的成熟程度,就迅速地使它固定下來。除商業提供的新的勞動材料外,勞動工具的逐漸改變也會不時地引起變化。
532一旦從經驗中取得適合的形式,工具就固定不變了;工具往往世代相傳達千年之久的事實,就證明了這一點。很能說明問題的是,各種特殊的手藝直到十八世紀還稱為:mysteries,只有經驗豐富的內行才能洞悉其中的奧妙。這層帷幕在人們面前掩蓋起他們自己的社會生產過程,使各種自然形成的分門別類的生產部門彼此成為啞謎,甚至對每個部門的內行都成為啞謎。大工業撕碎了這層帷幕。
大工業的原則是,首先不管人的手怎樣,把每一個生產過程本身分解成各個構成要素,從而創立了工藝學這門完全現代的科學。社會生產過程的五光十色的、似無聯繫的和已經固定化的形態,分解成為自然科學的自覺按計劃的和為取得預期有用效果而系統分類的應用。工藝學揭示了為數不多的重大的基本運動形式,不管所使用的工具多麼複雜,人體的一切生產活動必然在這些形式中進行,正象力學不會由於機器異常複雜,就看不出它們不過是簡單機械力的不斷重複一樣。現代工業從來不把某一生產過程的現存形式看成和當作最後的形式。
現代庸俗經濟學則把資本主義的社會形式看成和當作最後的形式。因此,現代工業的技術基礎是革命的,而所有以往的生產方式的技術基礎本質上是保守的。現代工業通過機器、化學過程和其他方
533法,使工人的職能和勞動過程的社會結合不斷地隨着生產的技術基礎發生變革。這樣,它也同樣不斷地使社會內部的分工發生革命,不斷地把大量資本和大批工人從一個生產部門投到另一個生產部門。
因此,大工業的本性決定了勞動的變換、職能的更動和工人的全面流動性。另一方面,大工業在它的資本主義形式上再生產出舊的分工及其固定化的專業。我們已經看到,這個絶對的矛盾怎樣破壞着工人生活的一切安寧、穩定和保障,使工人面臨這樣的威脅:在勞動資料被奪走的同時,生活資料也不斷被奪走,在他的局部職能變成過剩的同時,他本身也變成過剩的東西;我們已經看到,這個矛盾怎樣通過工人階級的不斷犧牲、勞動力的無限度的浪費以及社會無政府狀態的洗劫而放縱地表現出來。這是消極的方面。
但是,如果說勞動的變換現在只是作為不可克服的自然規律,並且帶著自然規律在任何地方遇到障礙時都有的那種盲目破壞作用而為自己開闢道路,那末,大工業又通過它的災難本身使下面這一點成為生死攸關的問題:承認勞動的變換,從而承認工人儘可能多方面的發展是社會生產的普遍規律,並且使各
534種關係適應于這個規律的正常實現。所以現在很多人不得不去多考幾個證:駕駛證、計算機證、會計證等等。大工業還使下面這一點成為生死攸關的問題:用適應于不斷變動的勞動需求而可以隨意支配的人員,來代替那些適應于資本的不斷變動的剝削需要而處于後備狀態的、可供支配的、大量的貧窮工人人口;用那種把不同社會職能當作互相交替的活動方式的全面發展的個人,來代替只是承擔一種社會局部職能的局部個人。工藝學校和農業學校是這種變革過程在大工業基礎上自然發展起來的一個要素;職業學校是另一個要素,在這種學校裡,工人的子女受到一些有關工藝和各種生產工具的實際操作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