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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事「服飾」生產的有手工工場,它只是把具有現成的分散的肢體的分工在手工工場內部再生產出來;還有較小的手工業師傅,不過他們已不再象從前那樣為個別消費者勞動,而是為手工工場和商店勞動,這樣一來,往往整個城市和整個地區都專門從事某種行業,象製鞋業等等;最後,有所謂的家庭工人,他們生產大部分產品,成了手工工場、商店、甚至較小的手工業師傅的分支機構。大量的勞動材料、原料、半成品等由大工業供給,大量的廉價的任人擺佈的人身材料則由大工業和大農業「游離」出來的人組
516成。這一領域中的手工工場所以會產生,主要是由於資本家需要在自己手裡擁有一支能適應需求的每一變動的後備軍。但這些手工工場又允許分散的手工業生產和家庭生產作為自己的廣闊基礎與自己一起並存下去。
在這些勞動部門中,所以能大量地生產剩餘價值,同時能使產品越來越便宜,這在過去和現在都主要是由於工資被降到僅夠餬口的最低限度,而勞動時間卻延長到人能忍受的最高限度。正是由於轉化為商品的人的血和汗日益便宜,銷售市場曾不斷地擴大並且仍在一天天擴大,而對英國來說,盛行英國習俗和愛好的殖民地市場尤其是如此。最後,轉折點來到了。舊方法的基礎是單純對工人材料進行殘酷的剝削,同時多少採用一些系統發展起來的分工。
這種基礎已經不再能適應日益發展的市場和更加迅速地發展着的資本家之間的競爭了。採用機器的時刻來到了。同等地佔領這一生產領域所有部門(如女時裝業,裁縫業,製鞋業,縫紉業,制帽業等)的具有決定性革命意義的機器,是縫紉機。
縫紉機對工人的直接影響,同所有在大工業時期征服新生產部門的機器的影響大體相似。年齡最小的兒童被排擠了。同家庭工人(其中很多人都是「窮人中的最窮者」)相比,機器工人的工資提高了。處境較好的手工業者的工資由於機器的競爭而降低了。
新的機器工人完全是少女和年輕婦女。她們靠機械的力量消滅了男工在較重的勞動中的獨霸地位,並且把大批老年婦女和未成熟兒童從較輕的勞動中趕走。這種強有力的競爭扼殺了最弱的手工勞
517動者。最近十年來倫敦因饑餓而死亡的人數的驚人增長,同機器縫紉業的擴大是齊頭併進的。
使用縫紉機的新的女工,按照機器的輕重、大小及其性能,坐著或者站着,用手和腳或者單用手推動機器,她們要支出大量的勞動力。她們的勞動由於拖得很長(雖然大多比在舊制度下要短些)危害着她們的健康。在製鞋業、胸衣業和制帽業等行業中,本來已經很小很擠的工場,現在再塞進縫紉機,對健康就更加有害了。調查委員洛德說:
「一走進有
30到
40個機器工人擠在一起幹活的低矮的勞動場所,就感到受不了…… 溫度(一部分是由燒熨斗的煤氣爐發出的)高得可怕…… 在這些勞動場所儘管通行的是所謂適度的勞動時間,即從上午
8點至下午
6點,但每天照例還是有
3個或者
4個人暈倒。」
社會生產方式的變革,生產資料改革的這一必然產物,是在各種錯綜複雜的過渡形式中完成的。這些過渡形式的變化,取決於縫紉機佔領這一或那一工業部門的範圍的大小和時間的長短,取決於工人當時的狀況,取決於工場手工業生產、手工業生產或家庭生產三者誰占優勢,取決於勞動場所的租金,等等。例如,在勞動(主要通過簡單協作)多半已經組織起來的女時裝業中,縫紉
518機最初只是工場手工業生產的一個新因素。在裁縫業、襯衫業和製鞋業等行業中,種種形式交織在一起了。
有的地方是真正的工廠生產;有的地方是中間人從資本家頭兒那裡取得原料,在「小屋」或「閣樓」裡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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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或者更多的僱傭工人聚集在縫紉機周圍;最後,有的地方則象機器尚未形成有組織的體系而只能小範圍使用時會發生的情形那樣,是手工業者或家庭工人同自己的家人或少數外面僱來的工人一起,使用屬於他們自己的縫紉機。在英國,現在盛行的實際上是這樣一種制度:資本家在自己的廠房裡集中大量的機器,然後把機器產品分給家庭工人大軍去進一步加工。但是,過渡形式的錯綜複雜並不能掩蓋向真正的工廠生產轉變的趨勢。對「路徑」的依賴是極有限的。
助長這種趨勢的,首先是縫紉機本身的性能,它的多種多樣的用途促使以前分散的生產部門在同一個廠房裡和在同一個資本的指揮下聯合起來;其次是,初步的縫紉工作以及其他一些操作最適合在機器所在的地方進行;最後是,那些用自己的機器進行生產的手工業者和家庭工人不可避免地遭到剝奪。現在,這種命運已經部分地落在他們身上了。投在縫紉機上的資本量的不斷增加,刺激了生產,並造成了市場停滯,從而迫使家庭工人出賣自己的縫紉機。縫紉機本身的生產過剩又迫使急於打開銷路的縫紉機生產者按周出租縫紉機,這就造成了把小的機器所有者置於死地的競爭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