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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凡是隻在白天開工的工廠,都會遭受到這種由於機器停着不用而造成的損失。但是我們使用熔爐,損失就更大。如果熔爐不停火,就會浪費燃料〈現在卻是浪費工人的生命材料〉,如果熔爐停火,就要重新生火併等待燒到必要的熱度,這就損失了時間〈而睡眠時間——甚至是
8歲孩子的睡眠時間——的損失,正是桑德森家族撈到的勞動時間〉,而且一冷一熱會使熔爐受到損害〈而晝夜換班勞動卻不會使熔爐受到損害了〉」。【《童工調查委員會。
第4號報告》1865年第85號第XVII頁。玻璃廠老闆先生也有類似的憂慮,他認為規定童工的「正規吃飯時間」是不可能的,因為熔爐由此失散的一定熱量是「純粹的損失」或「浪費」。調查委員懷特對此作了答覆。懷特完全不象尤爾、西尼耳等人以及他們的可憐的德國應聲蟲羅雪爾等人那樣,為資本家花費他們的貨幣時的「節
制」、「禁慾」和「節儉」以及他們對人的生命的帖木兒—塔梅爾蘭式的「浪費」而大為感動,他回答說:「定出正規的吃飯時間會比現在多浪費一些熱量,但是這種浪費同現在各玻璃廠中正在發育的兒童由於沒有時間舒舒服服吃頓飯和沒有時間進行消化而給王國造成的生命力的浪費相比較,即使折合成貨幣價值,也是算不了什麼的」(同上,第XLV頁)。
這還是在「進步年」
1865年!在製造玻璃瓶和燧石玻璃的工廠中做工的兒童,且不說他們搬運時要費多少氣力,他們不停地做工,
6小時就得走
15—
20(英)里路!而勞動往往長達
14—
15小時!在許多這種玻璃廠,象在莫斯科的紡紗廠那樣,盛行六小時換班制。「在從事勞動的一周中,六小時已經是連續得最長的休息時間了。而其中還包括往返工廠、盥洗、穿衣、吃飯所需要的時間。這樣一算,實際剩下的休息時間就極少了。
如果不犧牲些睡眠時間,那就沒有時間遊戲和呼吸點新鮮空氣,而對於在如此高溫下擔負如此繁重勞動的兒童來說,睡眠又是絶對不可少的……但是就連短短的睡眠也睡不穩,在夜間他們擔心睡過時間,在白天又被外面的喧閙聲吵醒。」懷特先生曾列舉事實,說明有個少年連續做了
36小時工,有些
12歲的男孩一直幹到夜裡
2點鐘,然後在廠裡睡到早晨
5點鐘(只睡
3個小時!),就又開始白天的工作!總報告起草人特裡門希爾和塔夫耐爾說:「男女童工和女工在日班或夜班中所擔負的勞動量是驚人的。」(同上,第XLIII頁和第XLIV頁)可是「異常禁慾」的玻璃業資本家,也許正喝醉了酒,在深夜裡東倒西歪地從俱樂部走回家去,一邊走一邊象個傻瓜似地哼着:「不列顛人永遠永遠不會當奴隷!」
當時英國國歌《統治吧,不列顛》中的一句歌詞。】
在生產力發展的一定階段,人的生活節奏受機器的運轉節奏的支配或許是不可避免的。但這未必是工人境遇悲慘的一個理由。如果多僱傭一半的工人,日夜兩班制改為三班制,工人的休息時間可以大大增加;而多僱傭一倍的工人,實行四班三倒制,即每天一班輪休,就象今天中國一些國有鋼鐵公司的做法,工人可以得到更多的休息時間。這樣做,老闆並沒有什麼損失。
首先,這些工人的精力要強於那些疲勞的工人的精力,可以保證一定的勞動強度;其次,如果老闆是按工作時間支付工資,而不是按工人的人頭數支付工資,即老闆用購買兩個購買勞動力共使用
24小時的價格,購買四個勞動力共使用
24小時,那麼,不論是兩個工人輪一個崗位,還是四個工人輪一個崗位,每個崗位都只有
24小時/天,老闆不會因為工人多了兩倍,支付的工資也多兩倍。工人出現這種悲慘境遇的原因,主要是老闆只肯每個崗位每天
24小時支付僅夠甚至不夠兩個工人餬口的工資
資本總是追求低成本的勞動力,所以許多發展中國家才可以用低勞動力成本來吸引國外的資本。,從而這點工資無法滿足三個工人的生存需要。因此,工人爭取縮短工作日的鬥爭,將不可避免地迫使資本家略為增加每個崗位每天支付的報酬,而工作日越長,資本家為每個崗位每天支付的報酬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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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爭取正常工作日的鬥爭。十四世紀中葉至十七世紀末葉關於延長工作日的強制性法律
「什麼是一個工作日呢」資本支付勞動力的日價值,可以在多長的時間內消費勞動力呢?在勞動力本身的再生產所需要的勞動時間以外,可以把工作日再延長到什麼程度呢?我們知道,資本對這些問題的回答是:工作日就是一晝夜
24小時減去幾小時休息時間。沒有這種休息時間,勞動力就根本不能重新工作。首先,不言而喻,工人終生不外就是勞動力,因此他的全部可供支配的時間,按照自然和法律,都是勞動時間,也就是說,應當用於資本的自行增殖。至于個人受教育的時間,發展智力的時間,履行社會職能的時間,進行社交活動的時間,自由運用體力和智力的時間,以至于星期日的休息時間
即使是在信守安息日的國家裡,——這全都是廢話!但是,資本由於無限度地盲目追逐剩餘勞動,象狼一
294般地貪求剩餘勞動,不僅突破了工作日的道德極限,而且突破了工作日的純粹身體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