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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靠超過法定時間的過度勞動獲得額外利潤,對許多工廠主來說是一個難於抗拒的巨大誘惑。他們指望不被發覺,而且心中盤算,即使被發覺了,拿出一筆小小的罰款和訴訟費,也仍然有利可圖。」「如果額外時間是在一天之內零敲碎打地偷竊來的,那末,視察員要想找出違法的證據就很困難了。」
資本「零敲碎打地偷竊」工人吃飯時間和休息時間的這種行為,又被工廠視察員叫做「偷占幾分鐘時間」,「奪走幾分鐘時間」,工人中間流行的術語,叫做「啃吃飯時間」。
我們看到,在這種氣氛中,剩餘價值由剩餘勞動形成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眼見得無法遮羞,西方經濟學拋出所謂的「剩餘索取權」,為資本家獲得剩餘價值辯護,認為由於「承擔」了風險等原因,資本家應當享有剩餘價值,只不知他們如何將「啃吃飯時間」與「『承擔』風險」等聯繫起來。
「有一位很可敬的工廠主對我說:如果你允許我每天只讓工人多幹
10分鐘的話,那你一年就把
1000鎊放進了我的口袋。」「時間的原子就是利潤的要素。」
在這一點上,最能說明問題的是,人們把那些全天勞動的工人叫做「全日工」,把
13歲以下的只準勞動
6小時的童工叫做「半日工」。在這裡,工人不過是人格化的勞動時間。一切個人之間的區別都化成「全日工」和「半日工」的區別了。
2713、在剝削上不受法律限制的英國工業部門
以上我們考察了一些部門中竭力延長工作日的情況,考察了對剩餘勞動的狼一般的貪慾,在這些部門中,無限度的壓榨,正如一個英國資產階級經濟學家所說的,比西班牙人對美洲紅種人的暴虐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資本終於受到法律的約束。現在我們來看看另外一些生產部門,在那裡,直到今天,或者直到不久以前,還在毫無拘束地壓榨勞動力。
「
1860年
1月
14日,郡治安法官布羅頓先生在諾定昂市會議廳主持的一次集會上說,從事花邊生產的那部分城市居民過着極其貧窮痛苦的生活,其困苦程度是文明世界的其他地方所沒有見過的……
9歲到
10歲的孩子,在大清早
2、
3、
4點鐘就從骯髒的床上被拉起來,為了勉強餬口,不得不一直幹到夜裡
10、
11、
12點鐘。他們四肢瘦弱,身軀萎縮,神態獃痴,麻木得象石頭人一樣,使人看一眼都感到不寒而慄。馬勒特先生和別的工廠主起來抗議討論這類事情,是一點也不奇怪的……今天有人也要拒絶討論資本對勞動的剝削。 這種制度,正象蒙塔古·瓦爾皮牧師所描寫的那樣,是無拘無束的奴隷制,是社會的、肉體的、道德的和智力的奴隷制…… 如果一個城市竟舉行公眾集會,請求把男子每天的勞動時間限製為
18小時,那我們將作何感想呢!…… 我們抨擊弗吉尼亞和加羅林的種植園主。
然而,他們買賣黑奴、鞭笞黑奴、販賣人肉的行為,比起為資本家的利益而製造面紗和硬領的過程中發生的那種慢性殺人的暴行,難道更可惡
272嗎?」
斯泰福郡的陶器業,在最近
22年來,曾三度成為議會調查的對象。調查的結果,第一次見斯克里文先生
1841年向童工調查委員會提出的報告,第二次見奉樞密院醫官命令公佈的格林豪醫生
1860年的報告
《公共衛生。第3號報告》第1部分第102—103頁,最後一次見朗格先生
1863年的報告,載于
1863年
6月
13日的《童工調查委員會。第
1號報告》。
在這裡,我只要從
1860年和
1863年的報告中摘錄一些受剝削的兒童本人的證詞就夠了。根據兒童的情況也就可以推知成年人的情況,特別是少女和婦女的情況。同這一工業部門比較起來,棉紡織業之類的部門還算是很愉快很衛生的職業呢。
威廉·伍德,
9歲,「從
7歲零
10個月就開始做工」。一直是「運模子」
把已經入模的坯子搬到乾燥房,再把空模搬回來。他每週天天早晨
6點上工,晚上
9點左右下工。「我每週天天都幹到晚上
9點鐘。
例如最近七八個星期都是這樣。」就是說,一個
7歲的孩子竟勞動
15小時!詹·默裡,
12歲,他說:
「我干的是運模子和轉轆轤。我早晨
6點鐘上工,有時
4點鐘上工。昨天,我幹了一整夜,一直幹到今天早晨
6點鐘。我從前天夜裡起就沒有上過床。
除我以外,還有八九個孩子昨天都幹了一整夜。除了一個沒有來,其餘的孩子今天早晨又都上工了。我一個星期掙
3先令
6便士。我整整幹了一夜,也沒多得到一個錢。
上星期我就整整幹了兩夜。」
費尼霍,
10歲,他說:
「我不總是能夠得到十足一小時的吃飯時間,而往往只有半小時,每星期
273四、星期五、星期六都是這樣。」
格林豪醫生指出,在特倫特河畔的斯托克和在沃爾斯坦登這兩個陶業區,人的壽命特別短。
20歲以上的男子從事陶業生產的,在斯托克區雖然只占
36.
6%,在沃爾斯坦登只占
30.
4%,但是在這類年齡的男子死亡人數中,死於胸腔病的陶工在斯托克區占一半以上,在沃爾斯坦登區約占
2/
5。在亨萊行醫的布思羅伊德醫生說:
「陶工一代比一代矮,一代比一代弱。」
另一個醫生麥克貝恩先生也說:
「我在陶工中間行醫
25年了,我發覺這個階級在身長和體重方面顯著退化。」
以上這些證詞是從格林豪醫生
1860年的報告中摘錄的。
下面我們從幾個調查委員
1863年的報告中摘錄幾段。北斯泰福郡醫院主任醫生約·特·阿爾萊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