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偉大導師,我們由於光榮地參戰而分享了勝利和由此所帶來的豐碩之果,請允許我對此表示深深的感謝。」直率的親王說道。雷姆尼克河大戰後奧軍把蘇沃洛夫稱作「前進將軍」。
俄軍統帥也高度評價了奧軍的勇敢精神,再次當眾嘉獎了卡拉恰伊。他稱這位匈牙利人是真正的英雄。蘇沃洛夫肯定他們的功勞使這位英勇善戰的騎兵將軍心花怒放。
勝利後的
第二天,就在雷姆尼克河畔的田野上做了感恩禱告。雷姆尼克河勝利的驚雷引出了彼得堡的禮炮、鐘聲、祝賀和葉卡捷琳娜二世及其親信們對蘇沃洛夫功績的讚揚。奧地利皇帝賜封俄國統帥為神聖羅馬帝國伯爵。葉卡捷琳娜按沙皇的慣例獎賞了蘇沃洛夫:賜封雷姆尼伯爵稱號,獎給安德烈勛章 的各種寶石章、鑲嵌寶石並鐫刻「賜與戰勝宰相的勝利者」字樣的佩劍,帶穗寶石肩章,極其貴重的戒指、葉戈裡騎士大十字章及他盼望已久的聖喬治一級勛章。
雷姆尼克河大會戰是蘇沃洛夫軍事學術的最高成就之一。此次會戰最充分地表現了蘇沃洛夫作戰藝術的特點:全面估計形勢,行動果斷、迅速,出其不意和統帥對部隊的無限影響力。
第十二章 勝利的驚雷
1天才與蠢貨
90年蘇沃洛夫在伯爾拉德過冬。這期間,他廣泛地同有見識的人士進行書信來往,大量閲讀古代和現代作家的書籍,力圖以此來克服自己的孤獨心情。早在
80年代,他就結識了一位來俄國的德國神學大學生維爾納,並說服他給自己當了秘書和誦讀員。
平時,他常請一些知己的軍官們來聽朗讀,共同進餐。吃飯時,常常討論讀過的文章。相互交談逐漸變成了競賽或者考核。蘇沃洛夫要求軍官們得回答一些一般歷史,尤其是軍事歷史方面的問題,不准作「一問三不知」的回答。
那些老實、未受過多少教育的軍人如坐針氈,把這種談話看成是一種苦差事。
有一次,蘇沃洛夫邀人來吃飯。他那天穿著一件士兵呢上衣,坐在摩爾達維亞農舍的長凳子上。他胸前只佩帶一枚有橙黑色綬帶的喬治十字勛章。
他這裡有個規矩,來人一般嚴格按照官銜入座。這次有一位不久前才來到作戰部隊的年輕軍官,擠着要往官階比他高的人前面去坐。蘇沃洛夫立即很不高興地喊道:「注意紀律!遵守上下級關係!」
「閣下,」機靈的維爾納打斷他的話說。「這位年輕人是個詩人。他眼睛近視,想就近仔細看看他敘事詩中的主人公。」
上將頓時轉怒為喜:「菲利普·伊萬諾維奇老弟,你為什麼不先告訴我一聲呢?我還以為他是一個嬌寵慣了的紈袴子弟呢。我現在看得出來,這是詩中的不規律現象。當彈唱詩人和吟詠抒情詩人許給我們永存不朽時,怎能不為他們效勞呢!」
蘇沃洛夫請這位驚魂未定的年輕人將他的詩作朗誦給大家聽聽。他心情快活起來,邊聽邊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用餐中間,談話涉及到羅馬皇帝馬克·奧理略,飯前維爾納剛剛用法語朗讀了他的書《自省錄》。
「菲利普·伊萬諾維奇,」蘇沃洛夫轉身面朝維爾納,突然問道,「你希望同哪些國王在一起?」
維爾納考慮片刻之後,以德國人所特有的認真態度回答說:「我希望同季特、馬克·奧理略、亨利四世、路易十二等尊貴的國王在一起。他們給臣民效勞是值得尊崇的。”蘇沃洛夫摟住他的朗讀員說:“好哇,我的朋友!你為自己選擇了一些極好的夥伴。把彼得大帝也算在內吧。
你要趕快學俄語,好瞭解一下這位兼備許多最好國王之長的帝王。」
他環視了一下自己的軍官們。
「喂,先生們!誰能給我講一講亨利四世?」
這些勇敢的軍人都耷拉下了腦袋。
「這位國王,」那個飯前違犯過上下級關係的新來者怯生生地開口說,「是法國新教派的領袖,納瓦拉的國王,他生性快活,平易近人。星相家諾斯特拉達穆斯根據星相曾預言他會有遠大的前程……」上將眉開眼笑,霍地離開桌子跑到這位軍官跟前,請他吃蘿蔔——這是一種特別垂青的表示。接着,他繼續進行考核。
這次,應邀赴宴的有一位荷蘭籍少校軍事工程師德·沃蘭。此人科學知識淵博,性格坦誠直率。蘇沃洛夫突然把目光投向開飯以來一言未發的德·沃蘭。
「什麼叫觀察?」
「伯爵大人,我不知道。」德·沃蘭直視着他,沉着地答道。
蘇沃洛夫氣得臉色陡變。
「該死的蠢材!”蘇沃洛夫離開飯桌,心直口快地說,“說來羞死人,愚蠢無知是萬惡之淵藪!」
上將又問荷蘭人:「什麼叫觀察?」
「伯爵大人,我不知道!」
蘇沃洛夫心煩意亂,命令打開門窗,拿來神香,清除空氣中這種一問三不知的傳染病。這一切都徒勞無益。德·沃蘭已從飯桌旁邊站了起來,聽見將軍說了一句什麼,他也喊叫起來。他面紅耳赤,揮動着雙手。
蘇沃洛夫生氣地說:「狗肉上不了餐桌,就扔在桌子下面好了!」
這位荷蘭人轉過身去,儘管他身材高大,卻非常靈巧地跳窗而去。
誰都沒來得及開口,蘇沃洛夫也跟着越窗跳了出去。
這一令人難堪的局面持續了好幾分鐘。軍官們終於聽到了上將說話的聲音:「觀察!這就是為了大致確定物體的數量及大小而進行的快速目測。打仗的時候,就要像我在雷姆尼克河畔那樣,爬到大樹上去。我那時看清了敵人的兵營、地形——我就祝賀自己已經取得了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