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李易安看竹圖]律協宮商說詞伯,錄存金石作文豪。我今解得丹青意,欲表清風立節高。
同上李樹屏
[《浣溪沙》]卅一年華絶世姿,那堪垂老感流離,風懷爭似舊家時。題句空留偕隱字,錦書愁寄送行詞,個人心事菊花知。
四印齋所刻《漱玉詞》題詞劉清韻
[《南歌子·觀李易安小像》]一代詞人冠,三生慧業編。吞雲嚼雪思清妍,恰怪柔情幽緒太纏綿。霧縠輕籠體,長蛾淡掃煙。紅塵無計輓神仙,幸有丹青留住影蹁躚。
《瓣香閣詞》李葆恂
小別明湖近十年,濟南名士各風煙。明湖四客王午橋、徐慕雲,皆去濟南矣。鵲華山色應無惡,誰弔詞人柳絮泉。
夫婿翩翩著作殊,三千金石自編摹。閨中別有消息閒法,玉管新翻《打馬圖》。
白壁青蠅讕語疑,誰將史筆著冤詞。俞君《事輯》王郎刻,應感芳魂地下知。半塘新刊《漱玉詞》附理初《事輯》于後。
小影茶蘼劫火紅,往見易安「茶蘼春去」小影于葉丈湘雲處,今為六丁取去矣。畫圖重見寫春風。裙邊袖角新題遍,若個詞華《漱玉》工。
四印齋所刻《淑玉詞》題跋王志修
金石編排脫稿初,歸來堂上賦閒居。歸來堂舊址,乾隆中,同邑李氏改名易安園,今亦荒蕪矣。若論舊譜翻新調,夫婿才華恐不如。用鄉先輩漁村先生韻。
衣冠南渡已無家,鐘鼎圖書載幾車?畢竟不須疑晚節,西風人自比黃花。
詞客爭傳《漱玉詞》,半塘老人新刊《漱玉》。故鄉真是恨我生遲。摩挲奇石題名在,石高五尺,玲瓏透豁,上有「雲巢」二錄書。其下小摩崖刻:「辛卯九月,德父、易安同紀。」現置敝居仍園竹中。應記花前寫照時。
四印齋所刻《漱玉詞》題詩葉德輝
[《打馬圖經》序]宋李易安《打馬圖經賦》一卷,《宋史·藝文志》不載。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有之。明陶宗儀刻入《說郛》,今鮮傳本。南海伍氏崇曜刻《粵雅堂叢書》內有此書。
據其後跋,乃以其友人黃石溪明經手寫本付刊。又引周櫟園《書影》云:虎林陸驤武近刻之於閩。今陸刻世未之見,僅此伍刻,又在叢書中,未必人人共讀也。余獲明正德中沈津所編《欣賞編》十集,其癸集即此書。
因影寫刊成,隨取伍刻校之,乃和此本勝於伍本倍蓰。伍本脫去《打馬圖》一葉,此本有之;伍本色樣例分直行,又多錯簡奪誤,此本列作橫表,猶是原書款式。昔吳門黃蕘圃主事丕烈,嘗謂「書舊一日好一日」,真見聞有得之言。即如此書,非伍氏傳刻,也已莫知其存亡。
又孰知更有古本流傳人間,俾世之好古者,得睹廬山真面也耶?光緒三十二年丙午八月秋分,長沙葉德輝序。
麗廔叢書重刊宋李易安《打馬圖經》胡薇元
南北宋之際,有趙明誠妻李清照所作《漱玉詞》抗軼周、柳。張端義《貴耳》錄元宵詞《永遇樂》、《聲聲慢》,以為閨閣有此文筆,良非虛語。明誠,宋宗室,父為宰輔。易安自記:在汴京與夫共撰《金石錄》。
典釵釧,得一碑牌,互相搜校。家藏舊書畫極多。亂離買舟南下,擇其精本攜之在西湖,尤相樂。夫死,戚友謀奪不得者,李心傳、趙彥衛,造為蜚謗,誣其再適駔儈。
《雲麓漫鈔》、《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即彥衛、心傳之筆。小人不樂成人之美如此。況明誠守湖州,已中年。夫卒,年六旬,安有再適之理,矧在駔儈耶。
《歲寒居詞話》按:查《宋史》卷三百五十一《趙挺之傳》,並未記挺之、明誠為宋宗室。《宋史·宰輔表》所列趙姓拜相者,有趙普、趙挺之、趙鼎、趙雄、趙汝愚、趙葵六人,其中唯趙汝愚
南宋為宋宗室,余皆非也。另,胡氏所謂「易安自記」,亦多有誤:如「在汴京與夫共撰《金石錄》」、「典釵釧」、「擇其精本攜之在西湖,尤相樂」,于《金石錄後序》無據。明誠卒時,清照年四十六,言其「六旬」,誤。
又海寧朱淑真,乃文公族侄女,有《斷腸詞》,亦清婉。作傳,乃因誤入歐陽永叔《生查子》一首「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云云,遂誣以桑濮之行,指為白璧微瑕。此詞今尚見《六一》集中,奈何以冤淑真?宋兩女才人著作所傳,乃均造謗以誣之,遂為千載口實。而心地欹斜者,則不信辨白之據,喜聞污衊之言,尤不知是何心肝矣!
同上葉維干
[《馬戲圖譜》序]易安居士《打馬圖經》,世鮮傳本。《四庫全書》亦未著錄。咸豐辛亥,南海伍氏始以所得鈔本刊入《粵雅堂叢書》中。顧訛脫失次,莫可是正,覽者弗善也。
歲丙戌,與吾友徐君子靜同客海上。子靜蓄舊槧甚富,一日出所藏《馬戲圖譜》見示。其譜乃明人手輯。前有《打馬圖》,則易安所賦之九十一路在焉。
後有總論,卷末有跋,備述局戲及作書之大旨。至所圖各采,朗若列眉,尤足勘正粵雅堂本踳駁。執此以求古人馬戲之制,即未能銖參悉合,而當日行移賞罰之意,固已十得八九矣。蓋明人所見,猶是舊本,故可據以推衍成書。
惜舊本經作譜者竄易,不復可辨。不知所謂疏其抵牾,補其闕略者安在?且中間敘次凌雜,恐尚有如《水經》之經注溷淆者。安得好古之士,更取易安原書,一一訂正之也?適子靜匯刻觀自得齋各書,謀以此譜付梓,命為之序。因摭其書之得失,弁諸簡端,以諗觀者。
光緒十二年四月,仁和葉維干。
觀自得齋本《馬戲圖譜》楊士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