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外傳》不知何書。《琅環記》,明人藏書目錄判其為偽書。清周中孚《鄭堂讀書記》亦云此書所引皆荒誕,偽書幾居其半。又,《古今詞話·詞品》卷下、《詞辨》卷下引此事,蓋出自《琅環記》。
《崇禎歷城縣誌》卷十六、《古今詞統》卷七、《歷代詩餘》卷一百十六、《詞林紀事》卷十九、《詞苑萃編》卷四、《本事詞》上、《詞苑叢談》俱引此則,但與《琅環記》略異,不另錄。
趙明誠幼時,其父將為擇婦。明誠畫寢,夢誦一書,覺來惟憶三句云:「言與司合,安上已脫,芝芙草拔。」以告其父。其父為解曰:「汝待得能文詞婦也。
‘言與司合’,是‘詞’字,‘安上已脫’,是‘女’字。‘芝芙草拔’,是‘之夫’二字,非謂汝為詞女之夫乎?」後李翁以女女之,即易安也,果有文章。易安結縭未久,明誠即負笈遠遊。易安殊不忍別,覓錦帕書《一剪梅》以送之。
詞曰:「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來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同上按:李清照適趙明誠時,兩傢俱在汴京,明誠正為太學生,無負笈遠遊事。此處所云,疑非事實。《本事詞》上、《詞林紀事》卷十九、《詩詞雜俎》本《漱玉詞》俱引此則,不另錄。
陸輔之
詞眼:「綠肥紅瘦」
李易安《如夢令》:「寵柳嬌花」
李易安《壺中天慢》。
《詞旨》卷下●三明
宋濂
[題李易安所書《琵琶行》後]樂天謫居江州,聞商婦琵琶,抆淚悲歡,可謂不善處患難矣。然其詞之傳,讀者猶愴然,況聞其事者乎?李易安圖而書之,其意蓋有所寓。而永嘉陳傳良題識,其言則有可異者,余戲作一詩,正之於禮義,亦古詩人之遺音歟。其辭曰:「佳人薄命紛無數,豈獨潯陽老商婦。
青衫司馬太多情,一曲琵琶淚如雨。此身已失將怨誰,世間哀樂常相隨。易安寫此別有意,字字似訴中心悲。永嘉陳侯好奇士,夢裡謬為兒女語。
花顏國色草上塵,朽骨何堪污唇齒。生男當如魯男子,生女當如夏侯女。千年穢跡吾欲洗,安得潯陽半江水。」
《宋學士集》卷三十二瞿佑
趙明誠,清獻公之子。妻李氏,能文辭,號易安居士。有樂府詞三卷,名《漱玉集》。明誠卒,易安再適非類,既而反目。
有啟與綦處厚學士:「猥以桑榆之暮景,配茲駔儈之下才。」見者笑之。然其詞頗多佳句。《如夢令》雲「應是綠肥紅瘦」,語甚新。
又《九日》詞「簾卷西風,人似黃花瘦」,亦婦人所難到也。「清獻名家厄運乖,羞將晚景對非才。西風簾卷黃花瘦,誰與賡歌共一杯。」
《香台集》卷下《易安樂府》葉盛
李易安《武陵春》詞:「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玩其辭意,其作於序《金石錄》之後歟?抑再適張汝舟之後歟?文叔不幸有此女,德夫不幸有此婦。其語言文字,誠所謂不祥之具,遺譏千古者歟。
《水東日記》卷二十一曹安
李易安,趙丞相挺之之子趙德夫之內也。序德夫《金石錄》,謂:「王播、元載之禍,書畫與胡椒無異;長輿、元凱之病,錢癖與傳癖何殊?名雖不同,其惑一也。」又謂:「蕭繹江陵陷沒,不惜國亡而毀裂書畫;楊廣江都傾覆,不悲身死而復取圖書。豈人性之所嗜,生死不能忘之歟?」又謂:「有有必有無,有聚必有散,乃理之常。
人亡弓,人得之,又胡足道?」夫女子,微也,有識如此,丈夫獨無所見哉!
《讕言長語》卷下吳寬
[易安居士畫像題辭]金石姻緣翰墨芬,文簫夫婦盡能文。西風庭院秋如水,人比黃花瘦幾分。
四印齋所刻《漱玉詞》引按:吳寬有《匏翁家藏集》七十七卷,近人王仲聞雲遍尋全集,不見此詩。此從四印齋所刻《漱玉詞》錄出。
祝允明
[《金石錄後序》評語]有此文才,有此智識,亦閨閣之傑也。
劉士鏻編《古今文致》卷三引
唐寅
[《金石錄後序》評語]李易安,名清照,濟南人。宋李格非之女,適東武趙抃之子明誠妻。明誠字德甫。德甫早卒,再適張汝舟,未幾反目。
有啟與綦處厚云:「猥以桑榆之晚景,配此駔儈之下才。」聞者無不笑。有《漱玉集》三卷行于世,佳句甚多。茲《金石錄序》,乃其一斑耳。
劉士鏻編《古今文致》卷三引郎瑛
趙明誠,字德甫,清獻公中子也。著《金石錄》一千卷。其妻李易安,又文婦中傑出者。亦能博古窮奇。
文詞清婉,有《漱玉集》行世。諸書皆曰與夫同志,故相親相愛之極。予觀其敘《金石錄》後,誠然也。但不知何為有再醮張汝舟一事。
嗚呼,去蔡琰幾何哉!此色之移人,雖中郎不免。
《七修類稿》卷十七按:「一千卷」系三十捲之誤。趙明誠《金石誠》只三十捲,所收金石刻則為二千卷,俱非一千卷。
《柳梢青》初起三句,皆四字也,皆用平韻。如秦少游《春景》、周美成《佳人》。而李易安《春晚》云:「子規啼血,可憐又是,春歸時節。滿院東風,海棠鋪綉,梨花飛雪。
丁香露泣殘枝梢,未比愁腸寸結。自是休文,多情多感,不幹歲月。」此乃首句四字,第二第三總成八字,又是仄韻也。
同上卷三十四按:此《柳梢青·春晚》乃蔡伸詞,見《友古居士詞》。《詞學筌蹄》誤為李清照詞,《七修類稿》亦承其誤。
楊慎